付明蕤將繡花針和手帕一同交于趙成手中,認真交代:“你們現在回白家鎮,問問白家人得罪了誰,或是有什么仇家,誰經常出入白家,誰有可能會將這繡花針扎入余娉婷長女丫兒的頭中。”
“什么?!扎繡花針?!這么惡毒!”王權已是忍不住驚呼,面露憤怒。每一次的案子,只要牽涉到孩子,八扇門里的捕快,無不憤怒,多少失去往日面對兇案時的平靜。
付明蕤拍拍他們兩個:“快去吧,稍后這里會和。”隨即,壓低聲音,“這手帕是蓮姑娘,莫弄丟了”
“是!”趙成和王權再次上馬,手拿繡花針折返白家村。
付明蕤抬眸,看向日頭下滿目的農田,風吹稻浪,浪打浪。那即將金黃的顏色讓他好了許多。
還是人間好……
“喂。”蓮悠悠坐在馬車上,淡淡看付明蕤的后腦勺。
付明蕤轉過身,她眨眨眼:“還去不去?晚上鬼更兇,我保不了你們的安全。”蓮悠悠這句話,頗有威脅的意味。
付明蕤深吸一口稻田的清香,隨即上了馬車。蓮悠悠再次架馬車前行。
“你知道余娉婷家的位置?”付明蕤此時坐在了蓮悠悠身旁,并未靠近。
蓮悠悠遙望遠方:“余娉婷身上怨氣那么重,一看就知道她在哪兒了。”她微微瞇眸,如同在劉東家一般,她眼中的世界已是全然不同。
黑白的天地之間,蒼蒼茫茫,白氣四處繚繞,更有如同大蛇一般的,從她面前撲咬而過。
她眼中的世界,與小萵苣看的,竟又是不同。
在她的這個世界里,那些白氣如同弱肉強食的猛獸,粗大的白氣吞噬細小的白氣,變得越發粗壯。而在東南邊的盡頭,一條無比巨大的白氣參天扭動,如同天空破了個窟窿,從上面掛落一條巨大白蟒來,又像是一條白蟒要沖向天空捅個窟窿。
蓮悠悠臉上已無平日的痞氣與笑意,黑眸之中也多了分陰沉。
這鬼兇,百八十年,也凈化不了她身上的戾氣了。
趙成和王權已經回到村子,村民因為他們的再次前來并不陌生。
八扇門的捕快在最初調查白占奎家案子時,就常來白家村。只是這次,他們有點不明白為何又突然要查余娉婷的死因了。
村里人,平日沒啥娛樂。這有公差來調查,都是意外地熱情的。一整天,他們都聚在村頭的茶館里,跟趙成王權兩人已是吧啦了一整天。
趙成王權是公差,自然對他們說的話不會全信。但每一句話,他們都詳細記錄,拿回去之后,再來判斷到底哪些話是真,哪些話是添油加醋或是以訛傳訛。
這一整天下來,他們其實聽著余娉婷的事情,也是有些驚訝。因為村里人大多說她心狠,自己跳河還帶著兩個娃娃,把她說成毒婦惡人。
但只有一兩個看起來老實和善的婦女,卻是偷偷摸摸說余娉婷可憐,說這些話時,還避著自家的丈夫或是村民,她們與其他村民說的,全然不同。
這口供,便有了兩個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