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需精進?!”端木卿塵幾乎跳了起來,“我從小聽到大了,雅妃娘娘,你對老三是不是太過嚴苛了?他這琴技已是京城一絕了,一位皇子,應當注重國事,整天彈琴做什么?我們宮里又不缺琴師。”
“噗嗤!”端木雅心一下子笑了,雖說她心里崇拜三皇兄,但太子哥哥沒架子,最好玩。
雅妃的面色僵硬了。端木瑾翃見端木卿塵讓他母親難堪,心里立時生怒,面色隨即陰沉下來。
皇后尉遲嫣霞面露一絲尷尬,微斥端木卿塵:“太子,瑾翃琴技高超,你自己呢?你應當好好與瑾翃學學。”
成帝因為端木卿塵這一鬧,也是有點哭笑不得。他其實覺得自家兒子說地沒錯,作為皇子,專注的應是政事,而非琴技。但他也知道,雅妃那不過是客套之話。
“我要管理國家大事,沒工夫學琴。”端木卿塵袍袖一揮,豪氣萬丈。
成帝輕輕一嘆,心好累。經過最近的這些事,他已知自己看到的,也不過是端木卿塵頑劣的一面,實則,他有治國之才,這已經由太傅證明。但是,端木卿塵卻無帝王之威。作為帝王,若無威嚴,如何震懾群臣?!這君與臣之間的關系,可是一門大學問。
一時間,水榭中也是眉來目去,各有心思。
莊妃見狀,端莊微笑:“聽聞太子的一篇《人性論》讓太傅也是嘆為觀止,皇上,太子這是大智若愚,實則心系百姓,是我乾朝之幸。”
莊妃端莊典雅,中庸平和。
莊妃這句話讓成帝高興,但讓雅妃心中不悅。
端木卿塵的那篇《人性論》成帝自是看了,不僅是成帝深受震撼,連太傅也是吃驚。成帝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那個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太子,原來看待人性是如此地入木三分。而余娉婷那一案,也讓他深有感觸,這才讓他對女性在乾朝地位的重新審視。
“人之初,性本善,然吾認為卻為惡……”莊妃竟還能背了出來,“因為惡故而學惡易,學善難……這句開頭,我已深有所感,為何常人都言這人吶,學壞容易,學好卻難,現在,太子倒是給我解了惑,因為人性本惡,故而天性惡,而這善,卻是要學。余娉婷那件案子,讓我看到人要學善是如此之難,而這惡,卻像是娘胎里帶出來的,無師自通。”莊妃頗有感觸,她也是愛讀書之人。
巧的是,長公主端木妤淑,與四公主端木靜慧正是她所出,如今已是外嫁他國,分別為后了。她所教的兩個女兒,皆與她一般端莊溫婉,知書達理,嫁出去未丟成帝絲毫臉面。
端木卿塵見莊妃提起自己的《人性論》已是露出自得之色:“莊妃娘娘謬贊了,我那也是隨心而發,隨便寫寫。”
“瞧把你給得意的!”成帝厲喝,言辭嚴厲,但眼中卻明明是寵愛,嘴角更是溢著得意的笑,“莊妃,你就別夸他了,你看把他夸的,越發沒有太子之態了。”
莊妃溫柔微笑,眼中是對太子贊嘆的真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