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龍成軒還要說什么,胡安伸手阻止了他:“我知道,我知道你們龍家家大業大。可是我不說,你也知道從你太爺爺,到你爺爺,你爸,然后到你,你們負擔了多少兄弟和他們的家人了?這次保護嫂子的鼠仔也是吧?把他的家人安排好了,然后再給他安排一個保護嫂子的工作?”
“你嫂子之前被人暗殺過四五次了,她的身邊必須有人保護。”
“那也應該是更專業的保鏢,而不是我們這群只懂殺戮的機器。”胡安無情的揭穿了這一點:“更何況,對我們來說,我們的敵人只有拿上槍的暴徒,那些普通老百姓模樣的人如果要對嫂子出手,我們根本不會設防吧?”
他這番話,讓龍成軒想起了一直被他安排在了內勤工作的張若男。當初如果不是張若男一直改不了這個毛病,他也不會將她調離了。
他這個表情讓胡安知道自己說對了,他苦笑著,又為自己滿上了一杯酒,一口干掉后說道:“所以,我不想找你,也不愿意找你。我相信只憑我自己也能拼出一番天地來。我沒有父母可以拼,但是我有自己的命可以拿來拼。”
“你怎么拼的?在雪域上一邊走私,殺害邊防官兵,一邊為那些孤寡老人帶著生活所必須的藥物。雪域上很多人都知道你和你的車,他們有什么消息都會告訴有,你有什么需要,他們也都會盡力滿足和幫助你。”龍成軒說完這句話后,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瞪著雙眼看著對方,但眼里已經滿是淚水。
“啪!”一聲,酒杯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胡安呆住了。但經歷過這么多年,他的心理素質已經非常好了,只是失神片刻就恢復了正常。他從桌邊再拿起一個酒杯為自己滿上,喝盡了杯中酒后,他才抬頭看向了龍成軒:“你都知道了?”
“你覺得我還有什么是不知道的?走私,與國外武裝勾結,殺害邊防官兵,殺害刑警隊長,殺害他的妻子,甚至是不滿十歲的孩子!胡安,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是這種人,我知道生活或許有很多無奈,但面對婦女,兒童,你怎么下得了手?要知道,他們并不是敵人!”
“對我來說,他們就是敵人!如果周立安不查我的案子,他仍然可以安心的當他的刑警大隊長!如果他只認為卓子文是酒醉掉入河里淹死,并就此結案,他的妻子,兒子都不會死。是他害死了他自己,也害死了他的妻子和孩子!”
面對昔日戰友的魔怔,龍成軒心如刀割:“那么那些邊防官兵呢?他們又有什么錯?他們身上背負的,是和你當年穿著軍裝時一樣的責任。你又為什么可以對昔日的澤袍下得去手?”
“不是我!我沒有殺他們!是別人殺的!我警告過他們,不要殺中國軍人,可是沒有人聽!他們覺得中國軍人太弱了,中國不應該成為雇傭兵的禁地。”說到這里,胡安大聲的喘著粗氣:“我阻止過他們,甚至我殺了一些不聽話的人。但是你知道嗎?挑戰中國軍人,對于國外的雇傭兵來說,也一種刺激,他們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呢?你就放任他們了?任由他們殺害了與曾經的你一樣的人?當初我們一起去執行任務時,你也遇到過這樣的人,那時的你,是怎么說,怎么做的?”
提到過往,胡安一下啞了。那一次,如果不是龍成軒為他把過失背了下來,他就直接被清出隊伍了,又哪里會一直在隊伍里呆到后面?可是……
呆在蔡老爺子家里的張小莫雖然是陪著蔡老爺子聊天,但總是心不在焉。在第n次答非所問后,蔡老爺子也有些無奈了:“莫丫頭,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門鈴聲響起,一直在餐桌前枯坐的龍成軒頓了一下,然后起身過去打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是風塵仆仆的胡安,手里還拎著一堆東西:“老大,我回來了。嫂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