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孔,你說的不搞論資排輩我很贊同,而且我還覺得選拔干部更應當從一個干部自身能力素質來體現,不能因為他工作時間長,看似資歷深就覺得該輪到誰了,否則那就該是守門老吳頭或者食堂的馬鴨子當書記鎮長了。”郭業山語氣很淡,但言辭如鋒。
被郭業山的話噎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孔令東有些惱怒。
每一次在郭業山面前他都沒有討得好占得先,只要是言語交鋒,基本上都是以他敗退告終,但是這一次卻沒有那么簡單,沙正陽的短板劣勢太明顯了,光是郭業山一個人就想推他上位,沒那么簡單。
再說了,據他所知,沙正陽原來在縣里幾位領導的印象也不太好,光靠把酒廠搞起來就能徹底扭轉領導的印象,恐怕也沒那么容易。
“郭書記,這件事情我不同意,而且我也相信縣里也不會認可,我堅持認為,沙正陽表現的確不錯,可以當工業公司副經理,也可以當經發辦副主任,甚至主任,但一步推到副鎮長位置上,太離譜了,這是揠苗助長,不合適,我本人堅決反對,我這也是對組織負責,對他本人負責!”
孔令東走了,郭業山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承認孔令東的觀點還是有些道理的。
沙正陽太年輕了,來鎮上工作的時間也太短了,而鎮上其他干部的心態也需要考慮。
否則就算沙正陽選上了副鎮長,恐怕在鎮政府干部眼里也會成為眾矢之的。
如果真正要推沙正陽上位,恐怕還得要從其他方面做一些工作才行。
只是時間上好像有些緊了。
不過酒廠的情況很好,這一點鎮上干部們也都知曉了一些,不少干部都琢磨著年底酒廠也許能在獎金問題上給鎮上一些支持,這倒是一個可資利用的方面。
每一年年底困擾各級黨委政府最大的問題都是錢的問題,概莫能外,從市縣到鄉鎮,都一樣,主要領導都得要把頭發扯掉一大把才能過得了這個關。
年年難過,但年年都得過,干部們就看著年邊上能拿幾個回家過年,這個時候就是考驗你主要領導本事的時候了。
每一年考核結束,該數票子的時候,拿多拿少固然有政策,但更關鍵的是你有沒有這財力來支付,尤其是年底各種要錢的手都要伸出來,樣樣都要開支,一分錢都得要分成兩瓣來花。
遇到打緊的時候的確湊不齊,那也就只能給鎮上干部們先畫個押,等到年后再來補,這個時候自然就免不了招來干部的一片罵聲。
更有甚者就隨時要把你提溜出來,和隔壁鄉鎮某書記某鎮長相比,人家又發了多少多少,你自然也就成了一文不值的東西。
南渡鎮的情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城關鎮、東沱鎮、洛溪鎮、高碑鄉、柏木鄉都屬于全縣的財政一類鎮,而南渡鎮和北郊鄉、大同鎮等七八個鄉鎮屬于二類鄉鎮。
情況最差的就是丘區那一片的幾個鄉鎮了,離縣城遠,交通也不太方便,沒有什么鄉鎮企業,純粹農業鄉鎮,自然財力缺乏,純粹靠那點兒統提款和縣里的補貼來維持,日子過得自然緊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