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業山瞥了一眼沙正陽,似笑非笑,而沙正陽卻也是呵呵笑而不語。
“你那點兒心思我還不知道這顆衛星一放,估摸著明天市里邊分管工業的領導都要給縣里打電話了解情況了,縣里聞書記和分管工業的張縣長都得要下來調研!”郭業山叉著腰,瞪著眼睛看著沙正陽。
“這么夸張”沙正陽意似不信的笑著道,但實際上他很清楚,這是事實。
銀臺縣去年gdp也不過8.5億,工業總產值也就7.5億元,估計明年也就在10億元上下,如果東方紅酒業一下子實現產值超過5000萬,幾乎就占到了全縣工業總產值的二十分之一,這也未免太駭人聽聞了。
“我告訴你,全縣除開漢化總廠和漢鋼外,真正主營業務收入突破5000萬的工業企業還沒有一家,效益最好的縣金屬容器廠去年產值也不過一千六百萬元,像金屬線纜廠去年情況好一些,接近兩千萬,大概是一千九百八十萬,奪了冠軍,據我所知,縣絲廠的產值曾經突破過兩千萬,但應該是88年的時候,這兩年效益銳減,甚至不到一千萬了,而且更惱火的是虧損巨大,現在已經資不抵債了。”
郭業山很認真的告訴沙正陽,“你說這種情況下,聞書記和張縣長能不下來過問么”
“縣酒廠的情況呢”沙正陽不緊不慢的問道。
“縣酒廠”郭業山吃了一驚,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沙正陽,“正陽,你可別給我說在打縣酒廠的主意啊,那可不比東泉酒廠,負債都是千萬計的,而且除了在職的三百多職工,還有上百的離退休職工,這個負擔可不是一般化的重,你可千萬別頭腦發熱。”
“沒,郭書記,我就想要對比一下我們東方紅酒業和縣酒廠的情況。”沙正陽笑了起來,郭業山這也是在為自己好,就憑今天的表現,已經讓東方紅酒業和自己在縣里甚至市里站穩了腳跟,沒有必要再去挑戰極限了。
“去年縣酒廠實現銷售收入八百多萬吧,虧損一百多萬,今年情況恐怕更糟糕,上半年就虧損了接近百萬,預計全年虧損可能要突破兩百萬了。”郭業山嘆了一口氣,搖搖頭。
白酒市場競爭的激烈化程度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尤其是在省內,這也是當初為什么他也支持關閉紅旗酒廠的原因,只是沒想到這個死局竟然被沙正陽給破解了。
東方紅酒業別出心裁的跳出漢川,在三湘市場取得重大突破,一下子就讓紅旗酒廠起死回生了,現在更是要借勢將市場的拓展推進到其他幾個省。
如果能夠成功,五千萬的銷售收入并非虛幻,但如果沙正陽頭腦發熱,要想接管縣酒廠,那就完全是兩個概念了。
縣酒廠是國營企業,資產不少,但是負債更大,再加上數量不少的職工群體,以及他們對自身身份定位的敏感,對一家鄉鎮企業,甚至是村辦企業要想接管,抵觸情緒有多大可想而知。
更關鍵的是現在酒廠雖然困難,但是也還沒有到揭不開鍋的地步,所以哪怕東方紅酒業真的要接手縣酒廠,也絕不應該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