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水開了,沙正陽才過去泡上兩杯茶,這才安分的坐了下來。
擺談了一陣,沙正陽這才知道這家伙居然是沈陽刑警學院畢業的,他還一直以為對方和許鐵一樣是部隊轉業回來的呢。
這家伙面相有些顯老,看上去能有三十七八歲了,但實際還不到三十五歲,84年畢業于西南政法學院刑偵專業。
沒說上幾句話,就聽見外邊皮鞋聲橐橐作響,一個清脆的女聲在外邊怒吼起來:“常磊,你死到哪里去了門也不關,真以為你是警察沒人敢偷你家不成”
只見得男子一個箭步起身,滋溜一聲蹦了出去,“在呢,在呢,哪兒能呢這不是沒走么”
“衣服洗完沒有”女聲仍然是怒意十足。
“早就洗完了,都晾上了。”常磊的聲音有些低沉的磁性,這個時候用這種有點兒阿諛的腔調說出來,格外有喜感,“瞧,我都把你最喜歡吃的鹵雞腳買回來了。”
“哼,少在那里討好,你幾天才回來一趟,這個家你還要不要了”女聲毫不為其所動,“你們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就你一個人么什么差都安排你出,上個月才去安襄呆了半個月,你說是蹲守逃犯,前幾天一走就沒影兒,打傳呼你也不回,孩子生病住院輸液,你在哪兒呢”
“小聲點兒,小聲點兒,別讓鄰居笑話。”常磊有些聲音尷尬而惶急,“回家再說,回家再說。”
“少給我來這一套!”女聲仍然不依不饒,“怕什么,鄰居誰還不知道你忙得飛天遁地,比市委i書記還忙!市委i書記也有老婆兒女吧也得要著家吧你這么忙,老婆孩子都顧不上,怎么沒見你們市公安局領導來關心一下你呢”
常磊是真急了,“姚莉!”
“怎么了,戳到你痛處了你老婆都要和你鬧離婚了,也沒見誰來問一問噢,蹲守抓人就想到你了,辦案出差就說常磊不錯,讓他去,怎么立功受獎,提拔重用沒見著有你份兒呢”
“別說了!”常磊的聲音也硬了起來。
“我說了又怎么了怎么,打算打你老婆,你就這點兒本事”女聲都有些哽咽了,“一年到頭你在家里呆過幾天不是值班就是加班,要不就是出差,你考慮過我沒有考慮過孩子沒有我也有工作,我不靠你吃飯!”
“行了,別說了,別讓外人笑話。”常磊本來硬起來的聲音又低了下來,顯然是覺得自己底氣不足。
“外人,哪來啥外人周圍鄰居誰還不知道你家里這點兒破事兒”女聲更是冷笑連連:“你常磊還怕起人家說閑話了不成既然做了,就別怕別人知道!”
“我干了啥了怕別人知道”常磊也有些惱了。
“你不顧家,所以在老婆面前低三下四,說不起硬話啊!”女聲不屑一顧,“你說你這么舍生忘死的干,咋晉職晉級領導就沒考慮過你呢”
“我當警察不是圖那個!”常磊聲音粗了起來。
“是,你是圣人,不圖那個,可用什么來證明你自己工作出色呢”女聲更是輕慢,“明年就是畢業十周年同學會,你去看看你那些同學,誰還像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