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不僅僅是那一位長河石油過來的副手如此,另外一位從省經委過來的副手也是心思頗多。
自己和對方接觸幾次,但對方始終是不冷不熱,顧左右而言他,他也知道對方是在觀察自己,要看自己能不能現在長河能源集團中站穩腳跟,才會做出選擇。
諸般種種,都讓鐘廣標頗為頭疼心煩,加上熟悉情況又花費了他大量精力,而省里邊卻又對企業下一步的發展期望甚高,拿出下一步的宏觀戰略規劃來就是擺在鐘廣標面前的首要問題。
這個規劃既要結合長河能源集團的實際,又要符合省委省政府提出的打造五百強戰略目標,同時又要讓這規劃具有現實可操作性,尤其是要有一些能迅速見到成效的東西,以便于鼓舞企業士氣,這也讓鐘廣標這段時間心神憔悴。
鐘廣標對沙正陽還是很看好的,因為他見識過沙正陽超乎尋常的戰略洞察力,而且也堅信沙正陽并非對能源行業一無所知,他總能給自己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
給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他見沙正陽的第一面,沙正陽就一副內行的口氣和自己探討海德魯流化床的大顆粒技術,還有孟山都公司的uti法工藝,甚至還對尿素二氧化碳轉化率和熱利用率提出了質疑,弄得自己都有些吃不準是不是遇到同行了。
沙正陽這個家伙腦瓜子里有太多讓人猜不到的東西,所以鐘廣標很希望沙正陽來幫自己,但他同時也知道長河能源集團內部復雜的暗斗糾葛會消耗人很多本該做正事的精力。
沙正陽再是聰明能干,但在這方面卻不是靠聰明能干就能勝任的,如果耽擱了沙正陽,甚至讓沙正陽陷入這個拔不出來的泥潭里,他還真有些于心不忍。
看見林春鳴的目光望過來,鐘廣標略作沉吟就表明了態度:“林書記,正陽要來我當然歡迎,說實話,我內心深處還真的有些竊喜,但我也得說清楚,正陽你過來或許會覺得這邊待遇好,條件優越,各方面看起來都要比地方上強,但唯獨一點,那就是恐怕再無可能有在地方上那么輕松了。”
見林春鳴和沙正陽聽得很認真,鐘廣標這才繼續往下說。
“我所說的輕松是指人與人之間相處的單純和輕松,地方上你要說有沒有肚皮官司,陽奉陰違之類的勾當,肯定也有,但是要和這種大型國企比,恐怕又是另外一種滋味了,一言難盡啊。”
林春鳴笑了起來,但笑容中也有一些擔憂,“廣標,感觸頗深啊,你也是國企出來的,難道還不明白其中門道還是因為在地方上干了幾年,就不適應了”
“嘿嘿,林書記,適應也要有個過程啊,只是省里邊催得太急,急于求成,三五兩下就想要讓企業拿出光鮮耀眼的成績,我這就有點兒坐蠟了。”鐘廣標苦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