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拍桌聲突然震響在太白塔的會議室內,看到陸雨清被李放偷襲,會議室內所有老師都面色不虞,裴遠甚至不由自主地握拳砸在了桌面,但有一個人的反應卻比所有人都劇烈。
顧鵬之直接拍桌而起,他一張臉氣得發紅,咬著牙搜腸刮肚,卻找不出幾句罵人的話,只能憤憤道:“豈有此理不過是一場入學考試,竟然不惜偷襲自己的同學,這還算是學生豈有此理”
一眾老師都贊同地點頭,他們雖然不是陸雨清的接引人,不像顧鵬之一樣了解陸雨清,但通過觀察之前幾輪考試的表現,都對陸雨清心有好感,此時看到有人竟想通過暗算搶走陸雨清的第一,無不憤憤不平。
一片嘈雜的批評聲中,裴遠語調冷淡的話脫穎而出:“惡意傷害同學,嚴重觸犯校規,給李放記大過同時在校內通報批評,各位老師沒意見吧。”
一眾老師驚訝,在太白大學,記大過堪稱最嚴重的懲罰,大過終生不可從檔案內消除,且如果記大過者沒有特殊貢獻,連畢業證都拿不到。李放是李家的小少爺,也是學校里那位仍在閉關的李教授的小兒子,背景匪淺,眾人沒想到裴遠竟然毫不給李家面子,做出這么重的判罰。
驚訝過后卻無人反對,反而紛紛點頭,對這個判決都支持不已。
“馬主任,”裴遠語調涼絲絲地叫住學校的教導主任道:“不可拖延,立即起草通報批評的文件吧。”
馬主任擦了擦汗,連連應了聲是。
以李家的實力,暗中偷襲一個沒權沒勢的窮小子根本不算大事,只要稍作拖延就可以找關系壓下來此事,最后用一個不會進入檔案的口頭警告作為懲罰交差,馬主任甚至已經準備好去收李家的好處費,卻聽到副校長親自要求盡快處理,無疑已經給此事蓋棺定論。
聽到這里,眾位老師終于確定李放絕對難逃此劫,紛紛舒了口氣,然后不少人突然回過神來,有些驚訝地打量著裴遠,與裴遠共事五年來,他們很少看到他憤怒的樣子。
裴遠平日里總是笑意溫潤春風和煦,一副翩翩君子的氣度,他怒極時卻也從不會失去理智,只是眼角眉梢笑意盡斂,表情冷淡如冰,同時開始全力思考補救方案與懲罰措施。
現在的裴遠顯然正是怒極的狀態,表情緊繃,語氣也不帶任何溫度,讓人聽他說話都覺得膽戰心驚,幾位老師難以適應他身周冰冷下來的空氣,紛紛不著痕跡地向旁邊讓了讓。
另幾位老師突然心生疑惑,不解向來溫潤淡然的裴遠怎么會出離地憤怒,思來想去,只能推斷在剛上任的第二年就出現幾十年難得一見的傷害同學的惡意事件,讓裴副校長心情不佳。
一眾老師以為此事已經就此了結,結局還算公平圓滿,緊蹙的眉頭都散開些,心中雖然依舊惋惜陸雨清與第一名失之交臂,卻已經滿意了。
唯有顧鵬之依舊不滿,他又拍了拍桌子,表情堅定道:“我要求取消李放的成績”
此話一出,不少老師都苦笑,他們何嘗不想取消作弊者的成績,只是學校自建校以來,規矩一直都是入學考試的排名只看最終結果,不注重過程中發生了什么,因此根本無法強行取消成績。
顧鵬之顯然也知道這一點,但他還是咽不下心中憤憤之氣,雙目緊盯著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