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到朱登云的家,周游便一直在懷疑他對字流之符術極為熟悉,雖然朱登云并不承認。直到此刻,朱登云似乎心理承受能力到了極限,才好像傾訴般,對著周游和盤托出。
“你可能已經發現了,字流的禁符可以禁止人隨便出入我的房子;而遁符呢……”
“遁符一般要有兩張,一張貼在被施術人的身上,一張則放在要讓他去的地方。”周游插嘴道:“貼上遁符后,人會在無知無覺且隱身的狀態下,自行走到另一張符所在的地方,具體到安然來說,就是你的家吧?”
看朱登云贊許地點點頭,周游又道:“只是,我有兩點不太明白,一個是為何安然會留下濕腳印?另一個是,遁符雖然可以讓安然來到你的家中,但畢竟她已經死去了,她怎么能去參加選秀節目?怎么能自由行走呢?她剛才又是怎么回事?”
“你問的可不止兩個問題啊,周警官。”朱登云竟面帶微笑地看著周游,道:“我想求你幫個忙,如果可以的話,我會把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你。”
“你在跟我講條件嗎?”周游皺了眉頭。天知道朱登云會說出什么匪夷所思的條件來?
“是的,我是在跟你講條件。不過,你放心,這件事對于你來說很容易做到,而且,我告訴你的事情,絕對會物超所值。”朱登云緊盯著周游的眼睛。
想了想,周游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朱登云。從目前的情形來看,這個朱登云肯定手里攥著什么自己還不知道的線索,而且,周游隱隱感覺,朱登云所掌握的情報,不僅限于瞌睡蟲,似乎與老師所擔心的事情有關。
“先說說你的條件。”周游還是有些不放心。
朱登云微微一笑,又將懷中的安然抱緊了些:“我要一只瞌睡蟲。”
“什么?難道那戒指中的瞌睡蟲不在你這里?那你給安然的瞌睡蟲又從何而來?”周游疑道。
“我跟土耗子說好了的,要他給我兩只瞌睡蟲,誰知那孫子全然不顧我替他打掩護的情分,竟然坐地起價,我當時身上剩下的錢就只夠買一只了。”
“你買瞌睡蟲做什么?”
“這些原因,我稍后都會告訴你的。你現在只需告訴我,能不能給我搞到瞌睡蟲?”朱登云有些不耐煩了。
“……好吧。”權衡利弊,周游覺得還是先答應他的比較好:“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追回瞌睡蟲。不過,現在誰也不知道戒指中藏了多少瞌睡蟲,所以,這個忙,我還是可以幫你的。”開玩笑,瞌睡蟲極為危險,周游怎么可能私自送瞌睡蟲給朱登云!此時答應他,不過是為了先將朱登云穩住。
再說了,周游只是答應給朱登云搞到一只瞌睡蟲,但是可又沒答應讓朱登云用掉瞌睡蟲。
這樣想來,周游便也釋然了。
朱登云一點兒沒瞧出周游心里打的小算盤,他只聽周游答應了他的條件,遂點點頭,道:“這事兒咱們從頭兒說起。先說那在樓道里留下的濕腳印,聽起來挺驚悚,其實說穿了也沒什么。安然的家屬為了要賠償,把安然的尸體一直放在冰棺里,那冰棺制冷效果不好,為了保存尸體,她家人就往冰棺里放了不少冰塊。”
原來是這樣。人在符的作用下可以隱身,但冰塊消解成的水卻不能。如此一來,當安然被朱登云貼上遁符,隱身走到六樓時,就會在樓梯臺階上一路留下水印兒。不知內情的人們自然以為是“鬧鬼”。而因為遁符隱身的作用,安然的家屬自然在朱登云家里也找不到安然的尸體。
就這樣,朱登云便順利將安然的尸體弄到了自己家中。
雖然暗自愛慕的女孩兒真真切切地來到了朱登云自己家中,日日常伴朱登云左右。但她只是具尸體,不能動,不能說話,無法與朱登云交流,更沒有辦法給朱登云燦爛若陽光的笑容。
更何況,尸體還在慢慢腐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