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松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想按號碼,手竟抖地幾次按錯。劉大松心里一急,干脆又把手機放回了衣兜,掏出一顆煙,轉念一想,點煙難保不會把離開的工作人員引回來,他只好把煙放在鼻子底下聞味提神。
人一緊張,連煙的味兒似乎都變了。
劉大松沒空琢磨煙,他只是麻木地嗅著,讓煙草強烈的味道刺激自己的大腦保持清醒。
清醒?說起來,劉大松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清醒著。今天這事兒,太他媽邪乎了。
剛進舞臺會場,就發現觀眾們都在睡覺,貌似是被工作人員下了藥。這些膽大妄為的家伙,竟然在知曉自己和小王警察身份的情況下,還想給他們兩個下藥!小王不幸中招,現在還躺在地上,生死未卜。劉大松慶幸自己還算反應快,更慶幸自己會游泳憋氣,眼看著紅色粉末倒了下來,他急忙閉了氣,嗓子里假裝叫了一聲,躺地上裝昏迷,竟然把那幾個工作人員糊弄過去了。
之后又陸續進來七個粉絲,全都被紅色粉末弄的昏死過去了。劉大松孤身一人,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躺在地上觀察形勢。會場和舞臺上都有工作人員走來走去,劉大松粗略估計,得有二三十人。這些人有的在觀眾席來回巡視,有時會給一些觀眾再用些紅色粉末。
還有一些工作人員則忙著“搬人”:比賽選手應該也被用了紅色粉末,全都無知無覺地閉眼站立著,好似僵尸一般。這些工作人員的任務似乎就是按著出場順序不停地把選手搬上臺,選手們只是在臺中心沉默地站一會兒,就又會被工作人員搬下去。好像只是件道具。
當那個白頭發的選手安然再一次被搬上臺的時候,劉大松注意到,安然好像與其他選手不太一樣。她雖然也是身體僵硬如僵尸,但并沒有像其他選手一樣安靜。
她從嗓子里低聲哼著歌。
劉大松是個音盲,他根本分不出旋律。在他聽來,安然后來哼哼的歌,跟他在廣場大屏上聽到的歌曲音調很像。要說不同,似乎只是多了些機械的不自然。
觀眾們的反應也很奇怪。如果說之前他們就像睡去一樣,那么當安然哼哼的時候,臺下觀眾們則好像是死去了,沒有任何人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是這個安然的歌聲有問題嗎?
可是,劉大松想不通,自己也同樣在聽歌,怎么卻是一直清醒呢?
那么,就是那紅色粉末的問題了。
安然被工作人員搬下去后,又上來一個看起來很頹廢的小子。這小子不是被搬上來的,他更像是夢游到了臺上。
劉大松聽到有工作人員在議論,好像說什么不該他上臺,說什么“霸王”?不過,最終他們還是讓小伙子留在臺上了。
劉大松想,這些工作人員應該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雖然臺上的小伙子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舞臺上方的射燈,就在小伙子站在臺上幾分鐘后,竟然毫無預兆地碎裂掉了!
射燈的碎片噼里啪啦掉落舞臺,一地狼藉,好在沒傷到小伙子。劉大松相信,一定是這個小伙子身上的什么起了作用,因為他看見觀眾們的生氣,又慢慢回來了!甚至,有的觀眾的身體也動了起來,就好像要睡醒的樣子
可是工作人員顯然并不希望看到眼前的這一切。他們四處穿梭,又要對觀眾們撒紅色粉末了!
就在這個時候,安然的歌聲又響了起來!她本人并不在舞臺上,歌聲似乎是通過會場上方的擴音喇叭播出來的。
這次的歌聲與前兩次都不同,在劉大松聽來,有些像部隊里的熄燈號。
可是那些工作人員聽到這歌聲,不再理那些觀眾,一個個排了隊,靜默地走向會場中心的舞臺,消失在舞臺布景的后面。
歌聲停止的時候,現場的工作人員走的一個也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