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的聲音直接出現在了周游的腦中。只是,對照眼前的情形,青衣人似乎對原計劃的實施存在了一絲擔憂。
樹洞之人的驟變超乎咱們的預想了,對不對?周游在腦中問青衣人。
“是啊……”青衣人的聲音出現了一絲困惑與猶豫:“我不知道他怎么會這樣……看樣子是獲得了場外支持……希望那誰能快點兒……”
誰?周游暗自皺皺眉,希望青衣人說話能直接點兒,都到這份兒上了,還有什么可以藏著掖著的?
“咳……就是你領導啊,希望他能早點找到這家伙真身所在的地方,內外夾攻,咱們才能順利逃出去。不過……”
不過,不明白樹洞之人為何會突然獲得支持、能力暴長,對不對?周游在腦中說道。
“不錯。按說,這家伙主要是為了讓瞌睡蟲繁殖,雖然會找上像現在這樣的許多人來提供意識食糧,但他自己的真實身體。以及剛開始交配的雌雄二蟲,應該會躲在一個犄角旮旯,只要沒人打擾就成。可是按眼前的情景,他似乎胃口太大了些……竟還藏著其他的招兒……”
這些原因動機什么的都可以放一放,你就說,現在咱們該怎么辦?周游心中的焦慮怎么都按捺不住。
“嗯,別急。”不管周游怎樣急,青衣人卻始終不緊不慢,溫言軟語:“我說過了,依原計劃行事。”
看著鋪天蓋地就要將自己緊緊纏繞成粽子的毒藤,周游如何能不急?他正要再在腦海中發問,卻忽覺樹洞之人狂亂的笑聲重新灌滿了耳膜。
腦海中卻沒有了青衣人的回應。
他不會有事吧?
被毒藤籠罩,周游根本看不見青衣人那邊的情形。但此刻再也覺察不到他的意識,加上外面這些越來越猖獗的毒藤,周游的心不住地往下沉。
“嘿,難道除了他就沒能人了嗎?”一個不滿的聲音突然又出現在周游的腦海中。這聲音小而尖細,好像氣力不足,夾雜在樹洞之人的大笑聲中,不認真聽的話還真聽不太清。
朱登云?周游仔細分辨著那聲音,充滿疑惑地問道。
“是我。”隨著朱登云的爽快回答,周游猛然感覺右腿一沉。他本以為是被毒藤纏了上去,急忙去扯,低頭一看,卻見是朱登云殘留的那“塊”意識,從糊滿了血和泥土的模糊邊緣上伸出幾只細細的肉色觸角,使勁兒扒著周游的褲腳,努力向上爬。
周游一邊騰身躲過從旁甩過來的幾條毒藤的抽打,一邊在腦中與朱登云對話:你有辦法?
“什么叫我有辦法?你們計劃中的烈之火符還不是由我留下的?”朱登云僅存的意識是他無法消解的恨與執念,充滿了戾氣,即便在與周游的對話中也是滿滿的火藥味:“我可以再用一次字符,給你開出一條路,觸發烈之火符。你小子別再磨蹭了,如果剛才已經觸發了,就不會生出這些麻煩了!”
朱登云只要復仇,只要毀滅樹洞之人,他不在乎其他人是不是也會被隨之毀滅。其他人的生死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朱登云可以不想,但周游不能不考慮。這么多人的性命啊!
引爆的時機非常重要,不能傷及無辜。這是周游的堅持。
“愚蠢!固執!”朱登云接收到了周游的念頭,不耐煩地在周游腦海中叫道:“現在沒有這么周全的計劃,只能隨機應變,否則結果就是全被那家伙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