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登云的聲音!
周游抬起頭,對小張和付東流道:“二位有紙巾嗎?第一次能拿到唐代的東西,我有點兒緊張。”
付東流看著屬下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珠,知他所言不虛,轉身到另一張辦公桌上去取紙抽,邊走邊嘮叨:“事兒真多!”
而眼神一直緊隨周游動作的小張更是緊張,生怕他的汗珠子掉下來弄壞了文物,急忙低了頭在隨身的大挎包里摸索:“我這兒有面巾紙……你等等啊……”
付東流和小張差不多同時給周游拿過去了紙巾,兩只手一齊遞給周游,不等周游接過,兩人卻瞠目結舌地呆在當地!
小張結結巴巴道:“開……開了?”
只見那只在周游手中的錦匣,蓋子已經被揭開了!
周游也是一臉懵懂:“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剛才倒過來看時,盒蓋自己就打開了……”
“不可能!”小張的臉漸漸漲紅了:“我們什么工具和藥劑都用了,根本打不開!”
付東流還保持著遞紙巾的姿勢,張著嘴看看蓋子打開,內里黑黢黢糟朽不已的錦匣,再看看一臉真誠的屬下,忽然把嘴巴緊緊地閉上了。
小張急赤白臉地從周游手中又急又慎重地奪過錦匣,手里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個放大鏡,上下左右里里外外地對錦匣仔細檢查起來。
半晌,小張才抬起頭,吞吞吐吐道:“沒……沒事兒……”
付東流松了口氣。不用賠人家錢了。
周游卻大喇喇地坐著,不住地轉悠座椅,道:“我說過,不會給你弄壞的。”
“你……不,您是怎么打開的?”小張半是懷疑半是尊敬地看著周游。
“咳,我又不是專業人士,我也不知道。”周游兩手一抄兜,從椅子上蹦了起來,道:“反正我拿起那匣子,看著蓋子和底下有道縫,就覺得能打開的呀,手指頭一撥,就開了呀!根本沒用勁兒……”
小張的手直哆嗦。他楞了楞神,急忙把錦匣小心放回木盒中,對付東流道:“付主任,我想帶回去跟我的領導匯報一下……”
付東流擺出理解的笑容,道:“行,沒問題,我這兒也看完了……還麻煩你專門跑了一趟……好好好,跟李主任說,改天一起吃飯,小張你也一定來呀……”
一路寒暄著,付東流把文物所的小張送出了門。
轉回身來,付東流叉著腰,站在周游面前,道:“說說吧,怎么回事兒?”
周游靠在辦公桌的隔斷上,仍然手插著兜,笑嘻嘻道:“領導英明!真是什么也逃不過您老的法眼。”
付東流哼了一聲,道:“就你那點小動作,也就糊弄糊弄外行人……快說,拿到什么了?”當時在地下室匆忙間付東流未及細看,此時將錦匣拿到面前,他一眼就瞧出來,這錦匣上縈繞著什么人的氣,像繩索一般密密匝匝繞在匣子外,普通人自然打不開。這種現象,他們行內稱之為“氣鎖”,要打開這“氣鎖”,必須經過使出此氣的人的許可。
付東流見周游自告奮勇要看看錦匣,心里清楚自己的屬下不僅也看出了“氣鎖”,而且很可能認識這氣的主人。因此付東流便幫周游說服了小張,讓他接觸到了錦匣。
周游發現這氣果然是來自于朱登云的殘存意識。隨即,借口頭上出汗,周游支開了付東流和文物所的小張,趁這個空檔,他輕松打開了錦匣,并迅速取出了朱登云寄放在內的東西。
此刻,見領導盤問,周游站直了身子,右手從褲兜里拿出來,手心向上攤開,道:“就是這個。”
付東流定睛一看,只見周游手心里靜靜躺著一把普通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