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在白義的注視下,忽然被一種熟悉感所包圍了。一時間,他忘了和奶牛斗爭,只抬起頭,看著白義水汪汪的眼睛,好像……好像看到了他。
白義張開嘴巴,竟然傳出了一個懶洋洋、好像怎么都提不起勁兒的人聲:“真有夠笨的,去趟醫院,沒看成病也便罷了,還能把自己搭進去?”
是那個還不知道名字的人的聲音。
周游張大了嘴巴:還能這樣傳話?
白義眨眨眼,好像是感覺有點累,遂合上了嘴巴。但那個不知道名字的人的聲音,卻依然滔滔不絕地從白義的“嘴巴”里傳過來:“……聽我說啊,領導的尸蟲被擾動了,現在首要問題是讓尸蟲安定下來……周游,你去找找,在老葛的柜子里,應該還有些油艾……”
“咳咳,白……哦不,那誰,”周游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稱呼那個并不在現場但指揮著現場的聲音的主人,只好含糊道:“對,那誰……跟你說一下啊,我們現在都動不了……”
白義靜默了三秒。
片刻過后,只聽那人的聲音又在小屋內響了起來:“真是一群時刻都離不開人照顧的寶寶們啊……”挖苦歸挖苦,那人的聲音緊接著又開始了隔空指揮:“白義,你先去柜子里找油艾,找到了送給屋里那個胖子……”
“什么……胖子?”付東流不滿道:“我只是肚子大一些……”
白義聽話地一偏頭,幾乎沒怎么挪身子,只是小心跨過了地上的程松陽,便來到了床頭的小小衣柜處,它只眨了眨眼睛,根本就不需要碰到柜門,衣柜便“吱呀”一聲打了開來。
只見衣柜里亂七八糟的,顯然很少有人收拾,而且柜里根本就沒有幾件衣服,只胡亂堆了幾個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子,層層疊疊摞著幾只紙盒子,無論是袋子還是盒子,里面都裝滿了支楞著干枝碎葉的草藥。
白義的鼻孔微微一縮,馬上鎖定了目標,將大腦袋探進柜子,很靈活地用嘴咬出一只紙盒子,就這樣咬著走到了付東流面前,將盒子放在他跟前,又在盒子里拱了幾拱,從里面叼出一只小小的密封袋,輕輕放在了付東流懷里。透過透明的塑料袋,可以看出來袋子里裝的是一些黃褐色的粉末。
“唉,這位……小哥哥?”付東流也不知道該怎樣稱呼那個不知道名字的人,遂胡亂稱呼了個小哥哥,道:“我也動不了啊……”
“那個……”周游也在白義身后說到:“據說是一種特殊的麻醉藥……通過空氣傳播,據說三天都動彈不得的……”
“有這么玄乎?”那人的聲音從白義身體的不知什么地方傳了出來,感覺極為怪異:“你們也算是資深修習者、經驗豐富的從業人員,怎么能輕易相信敵人的說辭?”
“可我們的確動不了啊!用真氣都無法解脫!”周游不服氣道。
“唉……”那人的聲音一股子濃濃的恨鐵不成鋼之意:“讓我說你們什么好呢……”白義在屋子中間轉個圈,看看周游,又看看付東流,那人的聲音才又從仿佛遙遠之處傳了過來:
“由心而生的幻境,的確很難破,不過,也并不是沒可能破……”
“當啷!”程松陽那瓶不知道是何成分的噴霧掉在了周游腳邊。周游眼睜睜看著,卻是無法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