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也提到“處決”二字,周游身上一凜。他還沒說話,就聽付東流掛在白義背上,一迭聲道:“不行不行!咱們修習者,不能妄為殺生!再說了,處決這種事情,怪人干得出,程松陽干得出,但咱們不能干!如果咱們也這么做了,那和他們這些還有什么區別?”
付東流說的沒錯。人命至重,怎么能隨意被人把握于一念之間?
哪怕這個人已經是雙手染血的罪犯。決定人的命運的,是公正的審判,而非私刑!
蘇也嘆口氣,先將周游也拖到了白義背上,才抱著胳膊,站在一旁,歪著頭看著昏睡的程松陽,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征詢付東流和周游的意見:“怎么辦?咱們該拿他怎么辦?放著不管?那也太便宜他了吧……”
是啊。雖然說不能對他動私刑,但是,如果就這么放任這個殺人兇手去了,似乎也說不過去?
“快點兒想個辦法啊……咱們時間很緊張的……”蘇也看起來很焦慮,道:“你們倒是給個意見……”
周游皺著眉頭想了想,用不太確定的語氣道:“我有個想法……”
“快說!”蘇也大大咧咧地一拍周游的屁股,道:“有招就趕緊說出來,別磨嘰!”
周游的臉又紅了,不過因為這會兒腦袋耷拉在白義身體的另一側,蘇也看不到,周游才能正常說話:“我的想法是,把程松陽放到太平間里去……”
周游的話還沒說完,付東流就在他身邊叫了一聲好,笑道:“不錯!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太平間里不僅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尸體,而且滿屋子都能檢查到丁敏的dna……這一爛攤子,總得要這位‘程院長’去收拾才好啊!”
原本程松陽還想將丁敏和葛長春的死栽贓給付東流與周游,現在,按眼前的情形,恐怕程松陽則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算計來算計去,卻沒成想算計到了自己頭上。
蘇也并不太清楚太平間里發生的一切。聽付東流簡略一說,她才恍然大悟,也笑道:“這也算是那程松陽自作自受了!好啦,就這么定了!”說罷,蘇也招呼奶牛從白義背上下來,一起走到了程松陽身邊,對趴在白義背上的周游和付東流說道:“那么現在,你們兩個先隨著白義回科里……我把程松陽送到太平間,隨后就趕到……”
計議已定,蘇也拍拍白義,說聲“去吧!”白義拍拍翅膀,長嘶一聲,竟對著小屋的墻壁撞去!
付東流眼見墻壁撞過來,一時繃不住,尖叫了起來。周游知道白義的本事,倒是沒太在意撲面而來的墻壁,只是盡量扭了麻木的脖子,想再看看蘇也。
只是,周游脖子能扭動的角度極其有限,他只能看見蘇也湖藍色的裙角隨著她的走動而翩翩飛動,好像一只靈性的蝴蝶。
然后,一片白光閃過,伴著領導一聲悠長而粗獷的叫聲,周游發現自己又飛在九天云層之上。
出來了。
付東流一時不敢相信,他左右看看潔白蓬松的云層,喃喃道:“竟……竟然會穿墻術?”他緩了緩,終于回過味兒來了,又是一聲大吼:“能穿墻?能穿墻的話,為什么要撞碎我那兒的玻璃?!”
感情他還記著上次白義一蹄子踏碎窗玻璃的事兒呢。
周游苦笑道:“領導,您放心,窗玻璃我一定會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