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重站住了腳,強迫自己看著那人:“你……你怎么知道我失業了?你認識我?”
那人笑了笑,孫重只記得那笑容似乎很殘酷。只聽那人又說道:“你一個無名之輩,我怎么會認識你?”
孫重扭頭便走。自己所受的打擊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聽人給自己的羞辱了。
那人在孫重身后用頗有些嘲弄的口吻道:“還以為你是個與眾不同的人呢……看來也不過是個死守著一文不值的面子的庸人罷了……”
孫重再一次停了下來。雖然那人的話不中聽,但只要說他“與眾不同”,孫重就覺得是夸獎。
“你不會是騙子吧?”孫重依然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充滿了戒備。既然素不相識,他怎么能知道自己的失業狀態呢?
“從你的表情、眼神、穿著各個方面,我都能做出你失業或者遭受打擊的推測,根據你的年齡,我認為失業的可能性更大……這樣可以解開你心中的疑問了吧?”那人從長椅上站起了身,依舊帶著那種壓迫性的笑容,道:“有警惕性雖然好,但戒備心太強,恐怕會把可能的機會拒之門外啊!”
孫重呆住了。不得不承認,這個突然搭訕的陌生人說的有幾分道理。
那人繼續說道:“咱們就開門見山吧,我這里有份活兒,確切的說,是邊學習邊干活,比較適合你來做,你想不想來試試?”
孫重猶豫一下,問道:“邊學邊干,是不是類似于學徒?”
“是。”
“那,是不是沒有工資?”
那人又是冷冷一笑,道:“想要與眾不同,怎么能被工資這種事兒所束縛?”
孫重道:“我不在乎錢多錢少,但是,我要生存下去,就必須要用到錢啊!”
那人向前走近一步,笑道:“在我這里,你一直生存下去,完全沒有問題……而且,還能助你成就一番事業……”
孫重臉色陰郁,道:“事業什么的,如今我并不在意……我只想能成功……不過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成功,然后……”說到這里,他環顧著公園里陽光下的人群,道:“然后,我要報復他們!”
“說報復就太俗了,”那人走了過來,跟孫重并肩站著,道:“不如說,讓咱們一起把這些不公平全都抹掉,”說著,他抬起手在面前像擦玻璃一樣揮一揮,道:“讓一切從頭再來……”
當天,孫重連家都沒回,直接跟著那人走了。他們坐車穿過市區,一直到了城北外面一個小山那里。九江城山多,北面、西面、南面都環著山,但奇怪的是,這些山卻在高低、質地乃至景色上差異極大,其中尤以西面的庭山最為壯美,不光海拔最高,而且景色秀美奇絕,植被廣袤,泉溪羅布。而南面和北面的山,似乎都被庭山奪去了地氣,不但高度上比不上,而且大都光禿禿的,沒有活水,更少生植物。由于太過“可憐”,有些山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就被當地人按外形或者質地簡單稱為小山、石山等等。
孫重跟那人下車的地方,就是城北一座極矮的小土山。那山太小,以至于它到底是山還是丘,一直都爭論不休,當地人都叫它“土包”。經常有本地人早晨到這里來爬山鍛煉,但孫重和那人到那里時已經是午后了,基本沒什么人從那兒經過。
孫重狐疑地環顧四周,不由又起了疑心,忍不住問道:“這么荒涼的地方,能干什么活兒?”
那人笑而不語,卻從身上拿出了一條寬寬的黑布帶子。
孫重腿一軟,驚恐道:“你要干嘛?”
那人哈哈大笑道:“放心,我不會害你的……你也不想想,你現在一窮二白,我害你圖什么呢?”
孫重抱著自己的肚子,哆哆嗦嗦道:“器……器官?”
那人十分不屑道:“你們人類的器官,我才不稀罕要。”說的好像他不是人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