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聲音從劉若明身后傳了過來,顯得焦慮無比:“仙人,你看她……快要失控了!”
哪里用得著黑子提醒?劉若明眼見著鐘夫人的表情越來越猙獰,似乎她臉上所有的肌肉皮膚全都僵硬成了石頭,而現在這些石頭竟好像被憤怒的力量強制擰巴到了一起,共同在臉上堆出了一個宛如厲鬼的獰厲樣子,似笑非笑,似怒非怒,配合那張越來越大、越來越臭、滴答著猩紅涎水的嘴巴,像一顆炮彈一樣,徑直向劉若明撞了過來!
劉若明只來得及向黑子喊道:“黑子,閃開,有人來開門了!”隨即迅速向一旁躲開。
黑子鼓搗那扇門,卻是始終不能得手。此時它看見鐘夫人那個樣子,不用劉若明提醒,馬上一溜煙的跟在劉若明后面,和他在一旁匯合了。
他們兩個剛剛閃開,那個惡狠狠來勢兇猛的鐘夫人,卻來不及隨著改變方向,只一頭撞在了內間的門板上!只聽“咔嚓”一聲木頭斷裂的巨響,門扇登時被鐘夫人的“鐵頭”給撞掉了下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黑子扯扯劉若明的袍子下擺,自己先一個箭步,從破門里躥了出去。它站在外間回頭一看,卻見劉若明卻依然站在原地未動。
“仙人!”黑子不由替劉若明捏把汗。這鐘夫人一看就不是好對付的樣子,想必那仙人不會看不出來,可是,他為什么不跑呢?
“既然被你們叫做仙人了,我就得配得上這個稱呼,對不對?”劉若明始終盯著鐘夫人,但這話顯然是對黑子說的:“今天我就要堵上仙人的尊嚴,搞明白這位倒霉夫人到底懷了個什么怪胎!”
劉若明不敢大意。他眼睜睜地看著鐘夫人從破門板上重新站了起來。她尖著嗓子嘶叫一聲,像不懷好意的笑聲,又像怨毒十足的哭泣聲。更令劉若明意外的是,隨著這一嗓子吼出來,鐘夫人剛才因為撞門,卡在她脖子上的破木板應聲碎裂!
而一直捆縛著鐘夫人身子手腳的真氣所化的白練,竟也隨之崩解壞掉,那些斷裂的真氣之練,隨即化歸于無形!
抱怨歸抱怨,現在危險迫在眉睫,黑子必須要跟劉若明站在一起,并肩戰斗,共同對抗那個很可能是懷了鬼胎的“鐘夫人”!
黑子就在劉若明肩頭上站穩了,身子里的真氣蓄勢待發。
劉若明完全可以感覺的道黑子的嚴陣以待。他眼睛看著逼近的鐘夫人,卻對黑子道:“這里我能對付,你先想辦法開門去!”
“我?好吧……”黑子依言跳下劉若明肩頭,蹦到了門邊。它依舊不放心地回頭看看劉若明,想看他該如何對付鐘夫人。
那懷有鬼胎的鐘夫人,看起來就是一副很不好對付的樣子。
劉若明看著鐘夫人,心中亦是升起一絲莫名的緊張。這緊張倒并不是來自他對面的“鬼胎”的威脅,鬼胎對于劉若明來說算不了什么難以對付的東西。
那說不出的緊張,似乎說成是不安更準確一些。
雖然從表現到行為,都可以認定鐘夫人肚子里的東西應該就是鬼胎,但是,不知怎的,劉若明心中就是有那么些不確定的不安之感。
真的只是鬼胎?
鐘夫人已經到了劉若明一臂遠的地方。她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將對面的這個修習者吞進肚子里化成她的鬼胎成長的養分了,只見她嘴巴已經張的不能再大,纖瘦的雙臂,像兩根枯樹枝一般,僵僵地伸了出去,眼看著就要抓著劉若明的肩頭了!
此時顯然不是深思熟慮的好時刻。劉若明急忙集中精神,右手在丹田一轉,左手食指、中指并攏,對著鐘夫人眼看要撞過來的肚子筆直刺了出去,口中喝道:“縛!”
只見一道白氣從劉若明的指端霍然射出,像一條有生命的白蛇一般,就在空中游走彈射向鐘夫人,就在觸到鐘夫人的身體的一剎那,白練自動繞了數圈,瞬間將鐘夫人的身子從上到下緊緊地纏成了個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