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蝽蛭!”看見鐘夫人口中喉間的異動,劉若明脫口叫道。與此同時,他一直箍著鐘夫人脖子的胳膊放開來。這個時候,只是作為容器的鐘夫人的軀殼,已經沒什么用了。
劉若明一眼瞅見那條從鐘夫人嗓子眼里冒出來的蝽蛭,早已不是黑子所說的兩指粗細的樣子了。那粉嫩的肉蟲子扭動著結實光滑的肉體,看它那拼命想從鐘夫人的喉間擠出來的樣子,這蟲子大概已經有兒臂粗細了!
瞬息之間,蝽蛭扭了幾扭,它的頭帶著亮晶晶的胃液涎水,已經從鐘夫人裂開的嘴巴里,霍然直挺挺立了起來!
“這是……是蛇嗎?”黑子看的目瞪口呆,這可比它十幾天見初次見到阿櫻從魚頭中抽離出的蟲子模樣,差太多了!
蝽蛭似乎聽到了黑子的說話聲音,它挺立在空中的好像盲端的光滑的頭部,頓時扭向黑子的方向,最頂端憑空裂開一條縫隙,縫隙拉大,露出滿是粉紅肉芽的口器,微微往后一縮……
這分明就是攻擊的前兆。劉若明眼疾手快,顧不得對付倒在地上抱還在胡亂掙扎想要重新糾纏上他的鐘夫人,左手迅速結印,往自己肩上一搭,黑子登時消失不見了!
可幾乎就在黑子消失的剎那,蝽蛭大張的口器,已經惡狠狠地撲了上來,即便劉若明能拿回自己的手,那蟲子也會一口咬上他的肩頭!
劉若明豈能讓一條蟲子得逞!他的手拍上肩頭的同時,身子后仰,一個鐵板橋仰身向后,雙臂撐地,右足踏出,正踢在蝽蛭從鐘夫人口中冒出的那截身子上!
“咯嘣!”蝽蛭咬了個空,滿嘴肉芽似的口器自己咬在一起,竟然發出金石相撞的脆響!
蝽蛭被劉若明一腳踹歪,像一條軟繩子一般,在半空中晃了幾晃,又向鐘夫人口中縮了一大截,這才重新穩住了身子。蝽蛭那光滑圓潤絲毫看不到有任何器官在其上的頭部轉了幾轉,對著劉若明的方向定住了。
劉若明一腳踢出之后,往后翻個跟頭,跳在老奶媽的那堆白骨中站定了。看見蝽蛭亦調整了方向重新對準了自己,劉若明放低重心,雙手結印聚氣,隨即往空中寫字一般,刷刷刷寫出幾個筆畫,雙掌對著那字拍出!
只見虛空中瞬間騰起一個金色的“化”字,像融化的金屬一般,向著在鐘夫人口中露著頭的蝽蛭,傾瀉而去!
那蝽蛭雖是能吃人的生猛之蟲,但說到底也只是蟲子而已,看著劈頭蓋臉“澆”下的金光,蝽蛭竟好像嚇呆了似的,一動不動地挺立在鐘夫人口中,好像是吊死鬼吐出的長舌一般,只是這長長的“舌頭”反向伸向了空中!
一直在旁“觀戰”的阿櫻忽然喊聲“不好”,雙手一抬,劉若明還沒看清阿櫻手中彈出了件什么東西,就只覺眼前黑影掠過,好像是條長鞭,帶著一股淡淡的腥氣。
劉若明急忙往后跳開,一腳踏裂地上的白骨,只聽“咔嚓”一聲,劉若明低頭看時,只見自己的一只腳正踩在一只白色的骷髏頭黑洞洞的口中!
劉若明只覺得臉頰上靠近鼻梁的地方,一絲絲火辣感襲來。他抬手一摸,竟黏黏的摸了一手的鮮血。
劉若明再看身前五步遠的地方,鐘夫人本來已完全裂開的嘴巴,已經不可思議地愈合了!她重新站起了身,只是緊閉著嘴巴,那蝽蛭也不見了蹤影,顯然是又縮進到了鐘夫人的腹內。
阿櫻背著手,站在鐘夫人身旁,上下打量著劉若明,那眼神,簡直就像是顧客在菜市場挑選生肉的挑剔目光。
這位清秀少女冷笑道:“不愧有‘仙人’之稱,名不虛傳啊……先是空間轉移救下那小耗子,再用字流的氣化字符攻擊我的小春兒,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厲害,厲害……”
明明是個稚氣未脫的少女,偏生說著這些老氣橫秋的話,劉若明很是不習慣。不過,就阿櫻剛才那一下子,就絕不能當她是小姑娘而小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