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劉若明重復著這兩個字。的確,用“夢魘”二字形容自己剛才的處境,是最恰當不過的了。然而,劉若明此時的注意力全都在眼前那人身上,竟似乎全然將剛才的恐怖經歷忘了個一干二凈。
不是劉若明恢復快,而是眼前這人的出現,在劉若明眼里,實在是太過突兀。
在劉若明面前站著一位白衣少年。只見他白衣勝雪,在一片黑暗的屋內分外奪目,就好像他那身白衣上綴滿了珍珠一般,竟隱隱有寶珠的毫光向他身外微微散發著,這身衣服配著他頎長的身材,再加上他半綰半披的幾乎和夜色融在一起的長發,相比于在地上摸爬滾打了半天一副狼狽模樣的劉若明,這位白衣少年更符合百姓對“神仙”的想象。
少年一副好睡被攪擾了,不得已從床上爬起來的樣子,懶洋洋地靠在屋內一只已經歪倒在墻上的花架之上,一雙星眸在暗夜中眼波流轉,含著些許笑意,此刻正望著劉若明。
劉若明強迫自己把目光從這白衣少年身上挪開,往少年身旁一點點的位置看去。只見阿櫻正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面目猙獰,還保持著向劉若明伸出手來的姿勢。
“你……這……”劉若明在少年和阿櫻之間來回看著,心中的團團疑問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慢慢來,別著急,”少年看著劉若明有些著急的樣子,遂出語安慰他道:“你的真氣剛剛恢復流動,此時還不宜大動干戈。”
“你……你是誰?”雖然那少年說的不錯,可劉若明怎能就此安心調息?他看看仿佛被定了身的阿櫻,又問道:“你是……怎樣定住她的?她又是怎么……”
白衣少年很不客氣地打斷了劉若明的問話,道:“哎呀呀,這么多問題……你在問我之前,有沒有想過,我是不是想回答這些問題呢?”
劉若明皺皺眉。今天真是出門沒看黃歷,怎么凈遇到奇葩了?
蹲坐在劉若明肩頭的黑子卻仿佛看穿了劉若明的心思,忙對他解釋道:“這位少年郎是來看朋友的……我趕回鐘家時在正房門外遇到了他……他說他聽到動靜來看看有什么要幫忙的,結果我們一進門就看見阿櫻要對你下手,這位少年郎只從背后往阿櫻肩上一拍,阿櫻就立刻動不了了……”
黑子喘口氣,接著道:“那個時候,你臉色很不好,連呼吸都沒了……這少年郎說你中了攝念之法,上去把你放了下來,在你臉上摸了幾下,然后你才又開始呼吸了……”
白衣少年聽著黑子的敘述,笑笑道:“喏,這位小朋友說的很詳細了,可以當成你的問題的答案了吧?”
劉若明也笑了笑,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子上沾到的土,道:“攝念之法,算得上是修習一道的禁術了,不光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而且能破解此法的人,更是寥寥無幾,據我所知,這個世上掌握這種攝念術法的人,應該不超過五個……可是,你一個來看朋友的人,就恰好是修習者,而且更恰好的熟悉這個攝念之法,無巧不成書地破解了攝念之法對我的控制……這一系列的巧合,恰恰都發生在你的身上,這也太過密集了一點吧?”
黑子愣愣地聽著劉若明說話,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不由轉回頭,看著那少年,看他要怎么替自己辯解?
只見那白衣少年仍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笑模樣,似乎根本就沒把劉若明的質問當回事:“但事情就是這么湊巧,我有什么辦法?再說你自己都說了,無巧不成書嘛!”
劉若明沒再說話,只是走到了阿櫻身邊,仔細打量著她。阿櫻似乎被施了定身法,身子一動不動,就連臉上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從她的外表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現在的阿櫻,是不是還保持著清醒?
劉若明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阿櫻一直伸向前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