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體內兩股不同的真氣靈息翻騰如開了鍋,這讓他的身體此刻敏感至極,承慶是身隨心動,心中剛一動怒,箍著少年的雙臂便不由自主開始了發力,簡直想要將少年給勒個骨斷筋折才算是出氣。
“嘶……”少年忍不住倒抽口涼氣,但更忍不住的還是要說話的欲望,“看來,你很……很在意這個?呵,若是真……真在意,當初又何必……何必拒絕那顆……定志丸呢?”
“你!”承慶大怒,作勢就要將那少年從背上扔出去,可動作做了一半,突然想起這是主人的命令,又生生收了回去。
樹精終于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你夠了,欺負承慶嘴慢很好玩嗎?”
“嗯,好玩……”少年閉上眼睛喘口氣,道,“不過,說真的,你好像……好像也太過……太過關心我了吧?”
雖說為了攫取少年那神秘的力量,需要他必須活著走到終點,但是以少年目前的狀態,吊著一口氣撐到十五月圓之時并不成問題,并不用樹精額外地給他補充靈息真氣,可那樹精不管是現在還是之前,卻都一直在給少年補充著靈息,這簡直像是特意在給他療傷了……
還有樹精現在一直在用著的鐘阿櫻的皮囊……那幾乎已經是完全破爛的骨架了,可樹精卻一直用著不換,這又是為了什么?唯一的解釋,仿佛就是鐘阿櫻骨中的那塊云孤了——那少年所需要的云孤。
無論怎么看,那樹精所做的一切,仿佛是又想掠奪那少年的力量與生命,又不得不要顧忌那少年的安危甚至心情……不得不說,他實在是表現的太過糾結。
樹精停下了腳步,用失去了眼珠的黑洞洞眼眶盯住那少年,道:“你真不記得我了?”
少年很意外:“我……應該記得你嗎?”
樹精嘆口氣:“我們淵源那么深,你竟然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少年皺皺眉,道:“抱歉,我想來想去,似乎……我的草木……草木的朋友,就只有……只有桿兒強這……這一位……”
樹精定定看著少年,發出一聲感慨的嘆息:“桿兒強?我和你相識,明明早過他很久很久,你卻對我沒有印象,這實在是讓我太傷心了……我們……我們明明是一體的啊……”
又說這話。少年努力瞪大了眼睛:“可否請……請您明示?”什么叫做一體的?難不成連少年也是草木之屬的?
怎么可能。少年雖然體質特殊了一些,但他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是人類而非草木。
那么樹精所說的“一體”又是怎么回事兒呢?
樹精定定地看了少年一眼,仿佛一直看到了少年的心底,看清楚了他的疑問。但他只是又向承慶招招手,道:“還是邊走邊說吧,不能耽擱太久……”
在樹精轉身往前走去的剎那,只聽他輕輕道:“你初生之時雖然并非我們草木之屬,但是別忘了,你的生命,你現在的生命,分明是第二次的生命……”
聽見樹精這話,少年頓時臉色大變!
可樹精還在繼續往下說著,接下來的話讓少年更是無比惶恐:“你第二次的生命,分明與草木有了連接,確切的說,是與我有了連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