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靜靜地躺了有半小時,蘇斷才緩慢地從床上爬起來,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這一次進來的不是跟在他屁股后面伺候了大半天的秦知,而是一臉嚴肅、臉上帶著顯眼的法令紋的管家。
管家問了問他的身體情況,在得到一個搖頭表示已經不疼了的回應后,就彎下腰幫他穿上小馬甲。
管家邊幫他穿衣服,邊說“五點了,少爺下去吃點晚飯”
蘇斷看了看他似乎比平時更嚴肅一些的表情,輕輕點了點頭,說“喝粥。”
雖然他曾經見過人用筷子吃飯,原身的記憶里也有相關的片段,但對如何用好那兩根細細的木棍,他還是很沒有把握。
畢竟光看起來,難度就非常高。
管家比平時更加嚴肅地點點頭,說“只喝粥嗎”
蘇斷又點點頭,比剛剛多用了點力氣,以示自己堅決不自送露馬腳機會的決心。
將馬甲給蘇斷穿好后,管家就站直了身體,“廚房燉的有粥,請您稍微等十分鐘,先洗漱一下,下樓應該就好了。”
蘇斷坐在床沿上,繼續點頭,然后目送管家走出去。
他看出了管家是在緊張。
也知道他為什么緊張。
系統有可以監視任務世界劇情人物的功能,剛剛在系統的幫助下,他聽到了蘇錚和管家在書房的談話。
自然也知道了,秦知是秦風同父異母的兄弟的身份已經暴露了這件事。
不過和管家不一樣,身為背后真正的主謀,他卻并不怎么緊張。
因為在原來的劇情中,蘇錚也發現了蘇斷指揮管家偷偷將秦知招進來這件事,不過他最終也沒插手,只是當做不知道一般,將秦知當做普通的下人看待。
蘇斷下樓用操作簡單的勺子喝了點粥,又在管家的帶領下看了會兒電視,身體內部很快就涌起了一絲困乏之意。
雖然已經睡了整整一個上午,但這具身體在病中,比平時還要虛一些,隨便動一動就會感覺累。
反正身為一個專業啃老啃大哥的豪門小少爺,也沒有什么事需要他忙活,蘇斷將電視關了,回到自己的臥室準備睡覺。
但按照人類的習慣,在睡覺前,是需要洗澡的。
并且在洗澡前,還需要脫衣服。
對于到現在還控制不好身體的蘇斷而言,脫衣服實在稱不上是一件輕松的事,外面的小馬甲還好,手上用力一拽,磕磕絆絆地倒也下來了,但里面的襯衫可能就不好辦了。
襯衫上那一列扣子又細又密,即使是正常人也要花上一番功夫才能將它們挨個解開,更不要說
蘇斷努力了十分鐘,發現自己只解開了兩顆,就徹底放棄了自力更生,再次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這一次來的是秦知。
他剛剛又被管家拉過去說了一堆蘇斷的忌諱,又被警告了一番,導致他今天剛因為少年生病放下的警惕又咻的一下豎了起來。
但
這是什么情況
少爺坐在床沿,襯衫被扯得皺巴巴的,扣子也解開了兩顆,兩道秀氣的眉皺在一起,用一種絕對算不上愉快的眼神看著他。
剛被管家耳提命面了一番的秦知,心臟忽然就緊縮了一下。
被嚇的。
蘇斷見他來了,也顧不得會不會丟人什么的,直接理直氣壯地張口要求道“幫我脫衣服。”
雖然秦知是他這個世界需要治療的對象,但同時也是他的下人,他指揮對方做一些職責之內的事,也是理所應當的。
然而他的治療對象兼下人,在聽到這條要求后,卻一動不動地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