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穿過來的第一天就把尾脊骨摔裂了,連自己的房間都沒怎么出去過,當然也沒去過花園。
有時候蘇斷會在從窗戶邊往下看幾眼開的正盛的花,不過也不會去特意記在花園里工作的下人,所以對這個人印象不深。
系統說“根據我剛剛分析的超過一千起人類社會實例,像是蘇家這種大家族,因為下人太多,所以經常會產生一些復雜的人際關系。”
又是人際關系,蘇斷想,人類的感情真是復雜。
系統“一般來說,新來的下人是沒有資格立刻去主人身邊伺候的。雖然原來的蘇斷喜怒無常、十分不好相處,但若是能討得了他歡心,能獲得的好處也是巨大的,所以在很多下人眼中,去伺候蘇斷是一件肥差事。而秦知一來就貼身伺候,很快就引起了蘇宅一些資格老的仆人的不滿,進而遭受到了排擠。”
蘇斷聽完這些,問“秦知生病,和這些下人的排擠也有關系嗎”
系統說“在這個世界的資料里,雖然沒有明確給出這方面的解釋,但根據正常邏輯推測,應該也是有一些聯系的。”
蘇斷想了想,問“這種事是第一次發生嗎”
系統停頓了一會兒,也許是在搜資料,過了十幾秒后才答道“不是,在之前也有過幾次。”
蘇斷沒有再和系統說話,他從床上爬起來,穿著睡衣去衛生間洗漱。
剛握著牙刷小心地動了兩下,臥室的房門就被敲響了。
蘇斷含著滿嘴泡沫,說不出話來。
不過因為蘇斷很少開口說話,秦知顯然是經適應了這種經常得不到回應的畫風,停頓了十幾秒后就用蘇斷能夠聽到音量在外面道“少爺,我進來了。”
雖然對方看不到,但蘇斷還是對著鏡子里的自己點了點頭。
隨即就是門被打開的聲音,秦知聽到動靜,順著摸到了衛生間。
蘇斷在鏡子里看到他的臉,青年眉眼都是溫和的弧度,已經看不見剛剛的陰沉。
身上的污跡也已經消失不見,連一點兒痕跡都找不到,蘇斷猜測他在上來之前去換了一件新衣服。
秦知站在他身后,安靜地等他刷完牙,將口中的泡沫吐掉后,就拿起毛巾幫他把臉上的水跡擦干凈。
蘇斷微微揚起頭,任憑他在自己臉上動作。
等到秦知給他穿衣服的時候,蘇斷垂眼問他“剛剛是怎么回事”
雖然已經在系統那里看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還是要表示性問一下的。
秦知正在幫他整理袖口,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簡單地解釋道“我去花園剪花的時候和人撞了,發生了一點兒小爭執,已經解決了。”
他神色平靜,絲毫不提自己是被人故意撞倒、又被難聽的諷刺了一通的事,像是在敘述生活中一件普通的小事。
蘇斷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鐘,在什么情緒都能沒看出來之后,只好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嗯。”
他抿了抿唇,看著秦知的臉發了一個短暫的呆。
他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對秦知太不上心了,對方每天都這么盡職盡責地伺候他,他卻忽略了這么多事,要不是今天起的早了碰巧看見,還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才知道秦知一直在被蘇家的一些仆人排擠。
對此系統急忙搶過了鍋“是我失職,對治愈目標觀察不夠,要不是宿主發現的早,很可能會對任務造成重大影響。”
蘇斷想說不僅僅是因為任務的原因,他剛剛其實壓根沒想起來這回事但面對著一心想著任務的系統似乎又有些不好張口,所以最終什么也沒說。
秦知將他的袖口像疊豆腐塊一樣規整地折起,露出纖瘦的手腕,他看了一眼放在床頭柜上、放了一天后已經有些萎靡形狀的粉紫色花枝,輕聲道“等吃完飯,我再為您去剪一束新的。”
蘇斷難得反應快了一次,順著道“我和你一起去。”
但是秦知似乎不大贊同他的想法,只是道“您需要好好休息。”
蘇斷將手腕從他手中抽出來,說“嗯我不疼了,想出去走走。”
其實還是有一點疼的,不過現在還是秦知的事,不,是任務的事比較重要。
身為一個下人,秦知并沒有決斷權,所以吃完飯后,在蘇斷的堅持下,他還是帶著人去了花園里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