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移情作用
頭腦冷靜、于某知名商學院畢業的商界精英蘇總,在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常的上午,猝不及防地陷入了心理學的謎團中。
但他注定是想不出什么結果的,在思考了十分鐘后就決定將這些都拋到腦后,先把人弄出去才是正經。
于是晚上的時候,秦知的詳細資料,就躺在了蘇總的書桌前。
當然,秦知的資料早在蘇總知道對方是秦家私生子的時候就查過一遍,不過當時主要是為了確認對方的無害性,今天的這一份顯然要更詳細得多。
蘇家的情報能力不是說著玩的,不然蘇總當時也不會查到秦風掩藏的極好的混亂私生活,這一份資料里不僅有秦知從小到大的經歷,甚至連一些秦知自己都很可能不清楚的細節,都被盡數呈現在了上面。
將資料看完,蘇錚也不得不承認,秦知的身世和運氣確實有點太差了,雖然是個豪門私生子,可秦家主是個管留種不管養的,最多就是給對方一筆足夠生活的錢。
秦知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把秦家主給的錢都花了個七七八八,秦母好不容易攢下了一點兒積蓄,秦母又在秦知畢業后沒多久突發心梗,做了緊急溶栓后住進了u,一天好幾千的花,沒多久就把那點積蓄耗得干干凈凈,連后面轉到普通病房的住院錢差點都掏不出來。
偏偏秦知因為那張秦家基因十分鮮明的臉又被秦風那個偽君子記上仇了,明明是名牌大學的熱門專業出來的高材生,在職場上兜兜轉轉半年多也只勉強供得起秦母的醫藥費,最后為了給秦母湊手手術費,還選擇去當一個伺候人的下人。
這其中的主要功勞,都應該歸到秦風頭上。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基于這個理論,蘇總對秦知的觀感總算稍微好了一些。
不過總體而言還是要堅決抵制的。
不過,蘇總想,如果秦知拎得清的話,他可以在遣散費上多給秦知一些,順便給他一些工作機會,提拔一下。
蘇總不是愛心泛濫的慈善家,只是一切能給秦風添堵的手段,他都不吝嗇去嘗試一番。
他看秦知的履歷,覺得他天賦還是有的,就是差了一些運氣和心性,要是秦知能有野心一點,去跟秦風搶秦家,把秦風從秦家家繼承人的位置上拽下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當然,蘇總不過就是隨便想了一下,秦風身為正經的繼承人,秦家主雖然風流但不怎么偏心私生子,更別說秦風還有母家那邊的勢力支持,在秦家的地位還是很穩固的,想要從他嘴里把秦家搶出來,就連蘇錚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也覺得實在是太困難了一些。
這時候蘇總只是抱著“隨手播下一粒種子,萬一就會有奇跡呢”的佛系心態,雖然看出來了秦知是個潛力股,但其實也沒怎么把干翻秦風的希望壓在秦知身上。
所以當幾年后,當得知秦知真的憑借著他隨手扔下的那一點點扶持,把秦風干翻了的時候,蘇錚整個人都覺得荒誕極了。
尤其是秦知這人前后不一,干翻了秦風后還不要臉地繼續朝著他弟弟伸蹄子,蘇總在往后的歲月里,曾經無數次叩問內心,自己為什么要手賤去幫秦知那一下。
但是現在的蘇錚沒辦法得知以后的事,他順暢地計劃好了一切,然后將秦知的資料隨手扔到了書桌抽屜里。
萬事俱備,只差一個秦知了。
秦知被管家通知蘇家大少爺要和他談談的時候,甚至有了一種一塊一直懸在他心頭搖搖欲墜的大石,終于砸下來了的感覺。
早晚會有這么一天的,秦知想,其實也是他自己的錯,他從來沒有對人產生過這種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要將對方看在眼中的感情,感情像是剎不住閘的洪水,明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開守護者的監視,還是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
因為是在家里,蘇錚沒有穿著那身嚴肅的西裝,但畢竟是在商界摸爬滾打了好幾年的人了,想要給談話對象壓迫感的時候,還是輕而易舉的。
尤其是對著一個初出茅廬的學生。
蘇錚嘴角雖然掛著一抹笑,但落在人眼中卻沒有半分和善之意,至少秦知在對上蘇錚眼神的一瞬間,身體都控制不住地緊繃了起來。
蘇錚喝了一口咖啡,選了一個秦知沒有想到的開端,他淡淡地說“聽說你母親有冠心病”
聽到這句出乎意料的話,秦知的瞳孔微微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