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轉到腰上,那里還留著他給蘇斷紋的烙印
扁圓的一顆小黑土豆,頭上頂著兩片小小的葉子,和他養了十年的那顆植物一模一樣。
當年紋下這個印跡的時候,他只覺得是一場有些烏龍的巧合,但現在看來,也許有些提示很早就出現在他身邊了,只是他當時太過遲鈍,才沒有意識到。
帶著一絲虔誠的小心翼翼,奧德羅塞很深地彎下腰,在小黑土豆上輕輕吻了一下。
暮色正好,而屬于親王殿下的這個假期,還很長。
兩個月后,奧德羅塞的星艦降落在的德勒爾帝國首都星星際港的加密區。
看著這艘歷經十年時間,艦體已經有些老舊的星艦,阿維德忍不住鼻頭一酸。
兄長真的是離開了太久了。
星艦徹底停穩之后,他就按耐不住地湊到了艦門旁邊,眼巴巴地等著人出來,他的精神體也已經從高維空間脫出,在停艦坪上焦躁地轉來轉去。
同樣在這里等待了好幾個小時的皇帝沉默的跟在他身后,并不敢離得太進。
半分鐘后,艦門向兩側滑開,一個許久未見的高大身影帶著冷冽的氣息從艙門中走出。
“哥哥”
一見到人,阿維德的精神體汪的一聲就沖了上去,想抱大腿。
結果在腦袋剛低下來、連人褲腳還沒碰到的時候,像是看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一樣,猛然瞪大了雙眼
看著從兄長身后露出來一點兒的纖瘦身影,阿維德腦海中涌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等到那個纖瘦身影露出完整的臉之后,阿維德的表情已經不足以用呆滯形容了。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兄長這場漫長的旅行歸來是帶了一個人回來的,而且這個人還是個他大概永遠也忘不了的熟人。
畢竟是干脆利落一下把他砍到昏迷又搶走了他機甲的人。
當年蘇斷神秘失蹤的事雖然被奧德羅塞動用權利壓了下來,但是憑借著那些細枝末節的資料,他大概也能猜測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沒有人能在宇宙縫隙中存活超過一天,這是整個星域中公認的一條鐵律。
不過當年蘇斷的行為確實又很詭異,不僅憑借著那么弱的身體把他撂倒搶了機甲,還能悄無聲息地繞過系統開著機甲從基地中溜走,直到幾分鐘后才被發現,這本身就不合常理。
當年沒有想清楚的那些疑問又重新浮現在阿維德的心頭,不過最直接的感受還是
脖子疼。
當年蘇斷把他打暈的那一下是真的疼,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就連治療儀也無法徹底緩解那種疼痛,他就那么活活疼了兩天,連覺都睡不好。
兄長即使在教訓他的時候,也不會真的對他下重手,頂多就是把他累到脫力,所以一路嬌生慣養、從沒被人毆打到昏厥過的阿維德親王對于自己平生第一次遭受到的嚴厲打擊記憶深刻。
現在看到蘇斷,他的后頸又開始神經反射性的疼,還是那種一抽一抽的疼。
原本想去抱兄長大腿的精神體也謹慎地把腦袋往后縮,撅著屁股慢慢地退到他身邊。
蘇斷主動地朝著露出一個笑容,帶著明顯的友好意味。
看著黑發少年臉上純然又無害的笑容,阿維德卻只感覺自己脖頸更疼了,而且心情復雜。
他原本以是個弱唧唧的小嬌氣包的嫂子,有一天卻穩準狠地打爆了他的狗頭。
在阿維德心情復雜的時候,皇帝也沒能淡定到哪去。
他反復地看著在大兒子身后,露出了大半個身體的那個黑發少年,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執念太深,所以產生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