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蘇斷手里的淋浴頭歪了,扒在他腳踝上的黑毛球瞬間就被熱水澆成了一只落湯嘰。
“啾啾”瞬間從毛球變成小老鼠的維嘰發出了懵逼的聲音。
蘇斷楞了一下,然后彎腰拎著后頸上的軟肉把它從地上提了起來,放在一旁到自己腰部那么高的用來放置洗浴工具的小臺子上。
維嘰身上的毛已經被水淋成了一縷一縷的,其中毛茸茸的腦袋受災最嚴重,耳朵尖濕噠噠的滴著水,毛全貼在了臉上,顯得剛睜開的眼睛尤其大。
蘇斷把水流關上,伸出指尖碰上了幼崽濕乎乎的側臉,垂著沾濕的眼睫,視線對上了剛睜眼的幼崽的眸子。
那是一雙很純粹的藍眼睛,邊緣帶著一點兒幼崽期未褪的膜,顯得有些霧蒙蒙的,不過顏色和紋路已經隱約可見,可以想見完全長成后會是多么美麗,中央的黑色豎瞳不知道是因為受到了蘇斷那里的驚嚇還是水的刺激,有些稍微的擴散。
這雙獸瞳,和上個世界奧德羅塞的一模一樣。
被放在臺子上的幼崽試探性地用濕乎乎的腦袋蹭蹭蘇斷的手指,見蘇斷沒有抗拒的反應,就用兩只同樣濕漉漉的前爪抱住蘇斷的兩根手指,像是急著做標記一樣,啪嗒啪嗒地舔了起來,原本縮在身后的細長黑色尾巴也悄悄伸出來,圈住眼前獵物纖瘦的手腕。
它舔的專注又仔細,粉色的小舌頭一直從蘇斷的指尖舔到了指縫的位置,蘇斷感覺到一絲癢意后輕輕蜷縮了一下手指,幼崽就順勢把腦袋一歪,舌頭沿著手背向著手腕舔去。
白皙嫩薄的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微微突起,帶著一種對它而言充滿誘惑力、難以抗拒的味道。
眼前的這個人聞起來很美味,鐫刻在基因中的本能告訴它,只要它用牙齒把這里的皮膚輕輕割破,就能夠嘗到這里面藏著的美妙味道。但奇異的是它完全舍不得下口,像是只要這樣抱著聞聞舔舔,就能滿足似的。
掠奪與進食是屬于獵食者的本能,而保護和豢養是來自它靈魂的聲音。
帶著一點兒輕微倒刺的舌頭弄得蘇斷手腕很癢,他小聲叫了一聲維嘰,準備把手收回來。
結果在指尖移動的時候,猝不及防地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咦”心中涌現出某種預感,蘇斷收回手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輕輕頂了一下幼崽的上頜,另一只手扶住面前幼崽的腦袋,把它的嘴巴輕輕掰開,彎腰在里面仔細尋找了起來。
果然在嫩紅的牙床上發現了左右對稱的白白的兩小粒。
蘇斷用指尖碰了碰,硬硬的,雖然只露出了一點兒,不過指尖輕輕觸碰到的時候已經能感覺到很尖利了。
“什么時候長的牙”蘇斷忍不住疑惑地問了出來。
幼崽的發育速度忽然間變得快的不可思議,他就在浴室待了十幾分鐘的功夫,維嘰不僅睜開了眼,還悄悄地冒出了兩顆小奶牙。
然而還被他掰著嘴的幼崽是回答不了他的問題的。
蘇斷看完之后,就把它的小嘴巴合上了,雖然維嘰沒有反抗,任憑他掰開嘴巴然后在里面亂看,但是保持著嘴巴張開的姿勢對于任何生物而言都談不上舒服,蘇斷把手松開后,體貼地輕輕地幫它揉了揉嘴邊和下巴上的肌肉。
幼崽從喉間發出呼嚕嚕的低沉聲音,淺藍色的眼眸也微微瞇起,尾巴將蘇斷的手腕圈的更緊了一些。
竟然還會呼嚕嚕的叫了洛塔族的幼崽到底有多少種叫聲
蘇斷忍不住走神思考了一下。
假如蘇斷養過貓的話,就會知道這種聲音是它們用來表達“舒服”的一種常見方式,不過遺憾的是,身為一顆還沒來得及化形的茯苓精,蘇斷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只是憑借著直覺猜測到它或許在撒嬌。
安撫完幼崽后,蘇斷把手收回來,重新打開了淋浴頭,調到合適的水流強度,對準臺子上幼崽的位置沖了過去。
“啾”再次被淋了個濕透的幼崽有些驚恐地叫了一聲。
它并不喜歡水,如果不是面前這個美味的人類在這里的話,它根本不會靠近浴室。見勢不妙,幼崽抖了抖身上的毛,準備開溜。
但是隨即就被自己好聞的小獵物無情地按住了屁股,并且里里外外地洗了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