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一場插曲,包廂門口還沒來得及離開的人群靜了許久,幾位投資商和知名度高的明星覺出風向不太對,不愿意惹麻煩,就匆匆離開了,只有一些幕后人員還則為了湊熱鬧,留在原地等著看還有沒有什么后續。
那位一開始準備送蘇斷去討好的目標金主也是離開的人之一,走過經紀人身邊的時候,面色不善的瞪了他一眼,瞪得經濟人心中暗暗發苦。
可他們的把戲實在說不上光明磊落,娛樂圈的規矩一向是不管私下里多陰損,表面上還是得裝的干干凈凈的,所以他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下跟金主解釋這件事,只能愁眉苦臉地看著這位似乎記恨上他們的金主冷著臉也離開了。
推辭后送上個小禮物來還能說是識趣,而當這個小禮物被別人輕輕一勾就勾走了的時候,尤其是那人還是自己根本惹不起的角色,難免會有種尊嚴被踩踏的感覺。
那位他惹不起的角色自然是不敢招惹的,在對方玩膩之前,被對方提溜回去的小禮物也是碰不得的,于是就只能心里的憋屈之氣遷怒到沒把事情辦好的人身上了。
等兩人走遠后,導演就皺眉湊了上來“到底怎么回事”
原本謝竹找人來替這件事就透著一股不對勁的味道,剛剛經紀人黑著臉把蘇斷拉住的反應更是急切的有些過了頭。
雖然他對剛剛飯桌上發生在飯桌上的明目張膽的“潛規則”也心情復雜,明明不久前還是一個乖乖巧巧的小替身和一個只搞投資不玩小明星的正經投資人,怎么就當著他的面開始不清不楚了呢
不過當兩個當事人明顯是你情我愿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也沒有任何立場去置喙。
心知自己和謝竹一開始想把蘇斷送人的打算不厚道,經紀人雖然慌,但也不敢這時候說出實情,只是忍著胳膊上傳來的劇痛,愁眉苦臉地訴苦“這、這不是謝哥讓我來帶他見世面,現在人沒了,回去不好說啊。”
導演狐疑地看他一眼,揮揮手說“行了,個人有個人的運道,管那么寬干嘛。”
說到底,他還是不信謝竹有這么善良
雖然他對這個圈子的一些潛規則說不上支持,但無論用什么東西交換,說到底也都是自己掙來的,就是這么現實。
而剛剛謝竹經紀人的神態分明是又驚又怒,隱隱給他一種生怕蘇斷真的抱上大腿的感覺。
不是說要提攜新人嗎這可跟之前的說法對不上啊。
而且剛剛那次,包括之前在他面前,把蘇斷拉來拉去的態度又那么粗魯和隨便,哪家提攜新人是這么提攜的
越想越覺得有貓膩,導演也覺得有點煩了,隨口敲打了兩句“下次做事之前想想后果,要是那位嚴先生計較起來,想教訓教訓你還不是說句話的事。”
他的戲可還沒拍完呢,謝竹可是男主角,要是中途鬧出什么幺蛾子,他的損失可就大了。
剛剛被毫不留情捏住的胳膊越來越痛,冷汗從額頭流了下來,想著是不是骨頭出了什么問題,經紀人苦哈哈地“哎,是這個道理”
見他一直捂著胳膊,一副重度傷殘的樣子,導演忍不住最后問了一句“胳膊沒事吧”
經紀人哪敢說有事,他現在恨不得離那位嚴先生有多遠就多遠。
剛剛他實在是有些被那個陰戾的眼神嚇到了,帶著極端的冰冷,明明是屬于人類的視線,卻仿佛被某種殺傷力極強的野獸盯上一樣讓他汗毛倒豎。
伸手攥著小倉鼠的手腕,嚴深帶著人快步走出了飯店。
路過的每個人都感受到了他身上流露出的顯而易見的盛怒氣息,投來詫異中混合著一絲輕微的恐懼。
平時冷靜到了極致的嚴總在發病的時候儼然就是一個炮仗,隨時都可能會爆炸的那種,內心的一切情緒和都被放大,平時根本不會引起他什么情緒波動的事都會讓他莫名的亢奮或者暴怒。
更別說現在是自己的所有物被人碰了。
雖然實際意義上,他和這名黑發青年之間還沒有發生過什么確認所屬關系的交流,但依靠著某種也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自然而然的直覺,自從那張清秀的臉映入視線的一瞬間,他就下意識地感覺到放松和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