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枯黃到極致的葉片從他們頭頂上約莫已經變成了一顆禿樹的枝干上落下,正巧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停得穩穩的。
蘇斷打量了一會兒,鼓著臉頰把它吹掉了。
幾乎丟失了所有水分的葉子寂寞地落在地上,在上面兩個挨在一塊的人類映襯下,似乎顯得更凄慘了。
不過更慘的還在后面
蘇斷覺得這片葉子好玩,就伸腳對著它撥了一下。
結果因為過于干枯,只輕輕一下,葉片就發出“咔嚓”一聲,從中間皸裂開,在蘇斷腳下徹底結束了它持續了一整個春夏秋的生命。
看著地上葉子的身影,蘇斷莫名有些心虛,悄悄把腳縮了回來。
“斷斷。”
見蘇斷的注意力全都被一片葉子吸引走了,江忱忽然出聲,將蘇斷的注意力搶奪了回來。
蘇斷立刻抬頭,對上江忱黑沉的眼眸,從喉間發出一聲疑問的“嗯”
一陣寒風吹過,江忱握著他爪子的手忽然松開,輕輕在他發頂上撥弄了一下,隨即將染了一點兒細微濕意的指尖遞到蘇斷面前。
“你頭上落了雪花。”
這個冬季的第一場雪,終于姍姍來遲了。
這一場初雪下的還挺大,純白的雪花細軟而蹁躚地落下,很快在地上覆了薄薄一層。
昨天天氣預報上對這場初雪的到來毫無預兆,要不是蘇母細心地讓他們隨身帶著傘,今天江忱就得冒雪回去了。
蘇斷把自己的傘從教室里拿了給他,江忱戴上手套,一手撐著傘一手揣著梨子,一路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教室。
一道教室門口,顧不得拍打身上被風吹過來的雪花,江忱將傘合上,將上面的雪花抖凈后,小心地將收納的軟扣扣緊。
傘面是淺藍色格子樣式的,和他深藍色格子樣式的是一個牌子的,除了顏色上的細微差距,沒有任何差別。
正巧也回了教室的鄰桌同學叫了他一聲,語氣中含著戲謔“喲,江先生這是又約會回來了”
江忱將傘柄握在手里,眼角輕輕掃了他一眼,臉上沒有因為他的話產生任何情緒波動。
同學看看他的揣著的那顆品相看起來很不錯并且十分巨大的梨,有模有樣地感嘆“今天還帶了回禮回來,進展不錯啊。”
滿嘴油嘴滑舌。
江忱懶得理他,轉身進了教室。
見他進來了,班上瞬間涌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當然,這個騷動,主要是指在女同學之間的那種。
初中的孩子年齡小的也已經有十三四歲了,這個年齡段正是性意識覺醒的一個重要時期,異形之間很容易就會生出一些異樣的火花來。
雖然是寒冷的冬天,窗外還飄著雪,但耐不住小男生女生們青春萌動,整個教室的氣氛都莫名熱騰騰的。
這個國家的風氣開放,班上已經有幾個談起戀愛的人了,剩下的也有很多有這個心思。
這些女生的心思里,有不少都是對著江忱的。
作為一名血統純粹的東方人,江忱的臉其實并不符合這里的傳統審美,他的五官輪廓不夠深刻,體格不夠健壯,氣質也不夠張揚,沒有那種舉手投足間就揮灑一片荷爾蒙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