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桌的眼睛似乎有些不舒服,一只眼別扭地瞇起,不過這并未打消他的熱情,看向江忱的小眼睛里閃爍著好奇的意味“剛剛那個就是你弟弟嗎”
江忱“嗯。”
“長得真可愛。”鄰桌夸贊道。
江忱“你說的對。”
鄰桌“”他十分肯定地從江忱這句長達四個字的句子中領會到了江忱對那個弟弟究竟有多么喜愛。
其實這句話大部分都是出于客套的恭維,事實上,他剛剛一激動把一只眼的隱形眼鏡眨掉了,成了個半瞎,壓根沒看清江忱他弟弟長什么樣。
只模糊地看出來身量不高,很小的一只,是他印象里東方人的那種單薄。
鄰桌搓搓手,試探著問道“剛剛發生什么了能透漏一下嗎”
因為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所以剛剛他們只看見了兩人說了兩句話之后,江忱就把那個哭唧唧的小男孩抱在懷里安慰,并不了解這一出的前因始末。
江忱言簡意賅“一些家務事。”
他和蘇斷之間的事解釋起來太復雜,況且他本來也沒有想讓別人知道這些的意愿。
他和這個年齡段普遍心思浮躁、藏不住事的男生不一樣,他有著比他們更為復雜的經歷,這些經歷造就了他的早熟和遇事的冷靜。
比起還像無頭蒼蠅一樣到到處亂撞尋找目標的同齡人,對于自己想要什么,江忱已經十分清醒。
家務事。
這就是不愿意細說的意思了。
這里的風氣還是比較尊重個人的,一次試探之后江忱表達了拒絕的意愿,再追根問底就會讓人厭惡了。
不出意料地沒能打探到任何內情,鄰桌夸張地嘆口氣,轉過頭開始苦惱該怎么處理自己只剩一邊的隱形眼鏡。
他今天忘了把備用的框架眼鏡帶過來了
是這么一只眼清晰一只眼模糊、別扭著上課,還是干脆摘了把剩下的一邊也摘下來,徹底做個快樂的小瞎子,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這天放學的時候,蘇斷和江忱兩個人又想往常一樣親昵了。
或者說,比往常挨得還要更近一些。
接兩個孩子回家的蘇母看向別扭了快一天的兩個人,眼中含著一抹笑,輕聲問“和好了”
“”蘇斷不打自招“沒有吵架”
蘇母“噗。”
蘇斷“”
蘇斷沒臉見人地像只鴕鳥一樣把腦袋埋進江忱頸間,覺得自己這一天簡直干了數不清的蠢事。
坐在一旁的江忱熟練地把他接住,順勢將手搭在蘇斷胳膊上,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蘇斷還沒忘了今天江忱答應自己的事,吃完晚飯散了步,就噠噠噠地躥進自己的房間,把疊好放在床角的被子扛起來,哼哧哼哧地準備搬運到江忱臥室里。
冬天的被子比較厚重,跟在他后面的江忱怕他扛著扛著摔了,就伸手幫他把被子抱在了自己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