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遲疑數秒,小心翼翼地暗示“小忱啊,雖然你沒有上我們家的戶口,但你在阿姨心里,和親生兒子是一樣的,不管遇到了什么困難,都是可以和阿姨說的,阿姨不是偏心的人。”
說到“困難”這兩個字的時候,蘇母的語氣十分艱澀。
唯一的困難就是發愁怎么成功出柜的江忱“”
江忱想了想,謹慎地選了個最保險的回答“沒什么困難,學業上和公司都挺好的,都沒耽誤。”
一聽江忱這么說,蘇母就瞬間想起了他一邊肩負沉重的學業,一邊還要努力經營公司,而就在這么辛苦的情況下,還要承受她兒子過分的興趣
蘇母內心非常痛苦我怎么會生出這么沒有良心的鵝子
雖然她也十分不愿意相信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性格乖順、連架都很少和人吵的兒子居然會做出這么惡劣的事,但如山的鐵證擺在她面前,比任何語言都有說服力。
心情復雜地看著一臉隱忍的江忱,蘇母感覺自己簡直快被內疚淹沒了。
大約是出于一種外來者的小心翼翼地討好心理,從被蘇父領回家開始,江忱就非常照顧蘇斷,她和蘇父雖然嘴上一直說要讓蘇斷獨立,但其實根本沒有嚴厲阻止過江忱的行為,并且在漫長的年歲中,不知不覺地默認了江忱對蘇斷的照顧職責。
其實在蘇斷鬧著要回國和哥哥一起讀大學的時候,他們就應該意識到蘇斷對江忱的依賴是不正常的。
不,或者說是已經意識到了,但因為久而久之養成的習慣,他們竟然就那么放任蘇斷繼續纏著江忱,才釀成了如今的后果。
不知道這種事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江忱當初堅持回國上學,是不是也有著這方面的原因
要是那樣的話,蘇斷回國上大學的時候,江忱內心,一定是非常絕望的吧,或許連帶著對放任的她和蘇父也不抱期望了。
這也是為什么一直到現在,江忱都沒有選擇向他們求助,而是靠著自己在國內拼命地經營公司。
于是蘇母就這么無視了兩個鵝子的體型差,深深陷入了自己腦補的“豪門兄弟虐戀情深”的劇本中無法自拔,甚至還會自動補全細節,讓劇情能夠巧妙地前后呼應
可以說是很有做編劇的天賦了
如果江忱知道這時候蘇母的想法,心情大約會是一片
不過,他壓根沒想到蘇母的腦洞能開那么大,見蘇母神色異樣,還懷疑自己是不是無意間露出了什么馬腳,輕聲了一聲去上廁所之后,就把對著衛生間的鏡子把衣服調整了一番,確保沒有露出任何痕跡,才略略放心。
至于耳朵后面那種被發梢蓋著、要低頭才能看出來的隱秘地方,依舊沒有注意到。
而蘇母,見到從廁所出來后神色更蒼白了一些的江忱,不知道想到什么,眼中的光芒更黯淡了一些。
蘇父蘇母也是來巧了,今天蘇斷和江忱都請假,不至于白天的時候沒人陪。
然而詭異的是,中午的時候,江忱剛說了一句帶兩個人出去逛逛,就遭到了蘇母的激烈反對“不行你身體不舒服,在家里休息讓斷斷帶我們去就行了。”
江忱
他就只是發個低燒,而且都退的差不多了,聽蘇母這語氣,怎么恍惚間讓他感覺自己殘疾了呢
蘇母的態度無比堅定,江忱拗不過,再想到自己脖子上被蘇斷啃出來的痕跡比較多,出去萬一發生什么意外被看到了就不妙了,所以最終也決定乖乖待在家里,只是仍舊不放心地用手機和蘇斷聊著天。
蘇斷裝傻的經驗不足,蘇母這次的到來和態度又都怪怪的,他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商場中,蘇母看著不停低頭聊天的蘇斷,根本不用想就知道他的聊天對象是誰,為兒子可怕的控制欲感到非常痛心
隨便找了個借口把毫不“知情”的蘇父支開去買東西,蘇母拉著蘇斷到了一個人少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