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蹲的動作沒有保持很久,既然已經查到了罪魁禍首,那么陣法也沒有留著的必要了,臨燭一揮手,骨節分明的指尖輕輕在地上一掃,地上的祭祀陣和尋蹤陣就在頃刻間化作無數細碎飛灰,徹底湮滅。
他面無表情地站起身,向著被他扔在角落的人類走去,漆黑而柔順的長發隨著他起身的動作從地上輕輕掃過,卻沒有沾染上一絲灰塵。
蘇斷緊張地看著那個眉眼漆黑的人離自己越來越近,那人眼中隱隱藏著有些陰冷的食欲,有些傻眼又有些難過地想,臨燭不會是想真的吃了他吧
這么一緊張,自然也就忘了自己還是個被貼了定身符動彈不得的人,后退兩步,謹慎地往山洞的角落縮了縮。
蘇斷失落地想,雖然他自認為和臨燭應該是很熟的,但鑒于對象在每個世界都是記憶全失,自己現在在臨燭眼中大約就是一個不那么礙眼的陌生人。
隨著他后退的動作,肩膀上貼著的那道失了效果的黃符晃了一下,慢悠悠打著轉地落到地上,正落到臨燭面前,像是在嘲笑他看走眼了這個事實。
臨燭垂眼看了看,伸腳面無表情地從符上碾過,也看不清是怎么動作的,只用了萬分之一秒的時間,就到了蘇斷面前。
蘇斷面前便猛然出現了一張放大的俊顏,同時出現的,還有禁錮在肩膀上猶如鐵鉗般的力道,蘇斷被往后面帶了一下,背部抵上凹凸不平的洞壁,被石子硌的微微刺痛。
炙熱的呼吸落到他頸邊,帶著潮濕的氣息,激得蘇斷脊背汗毛倒豎,即使是吃了菠菜也感覺到了一種帶著血腥氣的壓力,勉強轉了轉眼珠,眼角劃過伏在自己頸側人漆黑的發頂,對上了正優雅地蹲坐在地上的那只白狐。
白狐身后的的八條尾巴已經收起來了七條,剩下的一條尤為粗壯,毛茸茸在身后偶爾擺動著,狐臉細長,藍金交錯的異色瞳在漆黑的山洞中如同一冷一熱兩簇火苗,幽幽地透露出幾分興味,一瞬不瞬地盯著蘇斷的臉雖然不知道是因為食欲還是什么。
它身量極高,像這樣蹲坐著腦袋也差不多到了蘇斷腰間,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常狐貍。
雖然是不同的兩種表現形式,但男人和狐貍其實是同一只生物,只因心神足夠強大,才能夠同時操控兩具身體。
他現在和白狐對視,其實就相當于和男人對視。
蘇斷眼睫顫了下,猶豫著要不要把臨燭推開開溜。
雖然他覺得他有一場戀愛可以和臨燭談,但他對象看起來好像有點餓了
不過他還沒猶豫出結果,原本停在他頸側的氣息忽然徹底貼了上來,某種濡濕的觸感從頸部靠近下頜的地方劃過,蘇斷顫了一下。
蹲在地上的白狐也倏的一下站了起來,微微仰起細長的吻部,用嘴巴在他腰上蹭了兩下,綿軟的絨毛觸感隔著衣物傳到蘇斷身上。
叮,治愈目標臨燭治愈值上漲1點,目前治愈目標的總治愈值為1,請宿主再接再厲
顧不上腦海中忽然響起的電子音,蘇斷小腿肚子抖了抖,下意識地想這是不是進餐前奏什么的
不過,如果他對動物行為了解的更深一些,就會知道用嘴巴在別的東西上面蹭,是一種野獸用來留下氣息、標記地盤的手段。
蹭完之后,白狐自己也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它怎么會忽然頭腦一片空白地去蹭面前的這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