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旱魃最終還是被臨燭從地底挖出來了,長得很矮小的一只,光溜溜的,勉強能辨認的出是個母的不過旱魃這種品種好像也只有母的,而且頭頂光禿禿的一根毛也沒有,只有兩只碩大的眼珠在上面頂著,從頭到腳都十分挑戰人類當然還有妖類的審美極限
蘇斷看看這只旱魃,想到自己現在已經被這玩意同化了,情不自禁地伸手摸摸自己的腦殼上面的頭發柔軟而茂密,摸起來暫時還沒有禿的跡象。
不過蘇斷并沒有如此輕易地放下心他吸收了旱魃的能量,被同化成了一只半吊子旱魃,說不住以后就會朝著禿頭怪的方向發展呢
這種事誰說得準
就連系統也給不出一個肯定的答案,只能安慰他說商城賣的有可以塑形的道具。
蘇斷并沒有感受到被安慰。
十幾分鐘前他還想給對象買整容道具呢,現在卻輪到他自己了,唉,真是風水輪流轉。
臨燭雖然患有暴食癥,但他顯然對食物的質量還是有些要求的,鑒于這只旱魃無論是從表面還是從內里上看都很有些難吃,白狐圍著它轉了兩圈,嘴巴張開又合上,猶豫幾次后,最終還是一臉下不了口的嫌棄模樣,擺著尾巴蹭到了蘇斷腿邊,又用狐吻蹭蹭他腰側。
都怪這個奇怪的人類聞著太誘人了,搞得它現在對別的食物的要求也跟著提高了。
珍饈美味在前,就算它再餓,也無法勉強自己吃下旁邊的干雞架子。
不過珍饈美味雖然十分誘人,但不知為何就是下不了口,也只能聞著味安慰安慰自己的胃了。
不過就算不吃,也不能就這么把旱魃扔在這里,帶回科宣局還能換點功績,也算聊勝無于了。
臨燭這么打算著,又掏出一捆符,一揮手就把旱魃從上到下都貼的嚴嚴實實,變成了一具只會干瞪眼的干尸。
雖然以他的法力,隨便結個陣就能把旱魃制住,不過有符不用白不用,他干什么非要勞累自己
反正這些符也不是他畫的。
沒錯,古往今來,和“好吃”這兩個字相對應的,無疑都是“懶作”。
就連活了幾千年的狐貍精,也無法例外。
蘇斷看著臨燭做完這一切,以為下一秒就要被男人抱著或者狐貍叼著回那個什么科宣局了,卻見臨燭側了自己一眼,然后抬手掏出了一個手機。
蘇斷“”這個劇情發展,好想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也不知道手機到底是怎么在深達十幾米的地下還能有信號的,蘇斷聽見臨燭用冷淡的聲音對電話那邊簡單地吩咐這邊抓到了一只旱魃,讓他們帶人來接。
蘇斷看著臨燭被漆黑長發遮住半邊的臉頰發呆,心里小聲地嘀咕他對象是不是有點形式主義
系統的電子音中透出幾分沉重的肯定“當官當太久,是會這樣的。”
蘇斷“”唉。
也不知道“那邊”的人是怎么趕過來的,只過了十分鐘不到,臨燭的電話就亮了一下,不過他沒有接,徑直按滅后塞進寬大的袖口中,朝著蘇斷的方向走來。
身形一晃,蘇斷就落入了一個堅硬而溫暖的懷抱中,臨燭手扣著他的腿彎,把他打橫抱起,身形輕盈的完全不像是抱著一個成年男人,輕輕一跳,就從山洞的破口中跳了出去。
柔滑的衣袍衣角隨著男人起落的動作撲在蘇斷臉上,蘇斷擺擺頭,那塊衣角才順著他的脖頸滑了下去。
破口外連接的是一個狹長的甬道,表面極其粗糲,甚至連石塊上的泥土都很新鮮,像是剛挖出來的一樣。
狐貍會打洞
窩在臨燭懷里,蘇斷和系統交流起了關于動物行為學的一些問題。
甬道近乎與地面垂直,按理說根本沒有能爬上去的可能,不過這當然難不倒臨燭,他踩著甬道上突起的石塊,以十分違反自然科學的軌跡朝上升去。
道路很黑,然而將他擁住的懷抱卻無比溫暖,這具身體是活死人之軀,本身體溫就比常人要低,而臨燭大約是因為這些年歲吃的多氣血太足,身上熱騰騰的像是火爐一般,蘇斷在他懷里窩了一會兒,便覺得仿佛連血液都被沾染上了那股熱氣,不知怎么忽然變的昏昏欲睡起來,眼睫撲棱了兩下,還是撐不住地闔上了。
臨燭垂眼看了一眼懷里忽然就這么睡著的奇怪人類,腳下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后速度不知不覺地慢了下來。
要是能這樣一直抱著人走下去的話臨燭身體一僵,差點被自己腦子里忽然冒出的古怪想法嚇得一個趔趄。
即使他把速度放的再慢,然而甬道也不過短短十幾米長,兩分鐘后,兩人來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