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完最后一塊西瓜,蘇斷抽出一片紙巾,像模像樣地給懷里的小狐貍擦擦毛毛的小嘴巴,期間指尖不經意般在軟絨絨的下巴上勾了兩下。
正仰著嘴巴讓他擦的白狐腦袋了一下,獸眸一側,明亮的金色獸眸中帶著一點點冷冽的氣息。
蘇斷頓時心虛氣短,不敢再吃豆腐,把紙巾扔了揣起團子就走。
服務員在一旁偷偷看著,心想這個小天師還真沒說錯,狐貍這種動物大多野性強,連讓人碰都不一定愿意,她還是第一次見這樣乖乖被人抱在懷里接受投喂、吃完還會仰起小腦袋配合擦嘴的狐貍呢。
天師養的狐貍就是不一樣
蘇斷覓完食,剛準備回自己的房間抱著狐貍睡個午覺,就聽見吱呀一聲,旁邊的房門開了。
臨燭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正站在門口,黑眸平靜地看著他,聲音像是石上流過的泉水,“剛吃完飯”
蘇斷腳步一轉,順暢地改道去了臨燭房間,“嗯嗯,聻那邊情況怎么樣啦什么時候去抓”
臨燭把他按在床上,遞了一杯溫水給他,視線落在他微微彎起的唇角上,言簡意賅地回答“今晚。”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臨燭說今晚倀鬼可能會來,已經設下陣法引誘。
倀鬼既然能在山莊中來去自如,那么這整座山莊里,無論哪都沒有絕對的安全,跟在臨燭身邊雖然說起來距離鬼最近,但他畢竟是這里實力最高的人,出了事也能順手保護一下,反倒是最安全的。
所以蘇斷沒回自己的房間,順理成章地留在了臨燭房間里和白狐玩。
山莊主人徐老板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也想來臨燭房里擠擠,只是話剛說了一半,被臨燭冷嗖嗖地撇了一眼,瞬間慫了,最后從臨燭這里買了幾張護身的符就寶貝地攥著溜了。
房間內很安靜,但氣氛卻沒有外人想象中的緊張。
臨燭在安靜地用手機翻看著什么,白狐趴在床上,狐臉上是和人身一樣的淡定,時不時將視線轉向微微開著的窗戶外,像是在等著什么,但因為實力足夠強大,姿態又顯得很隨意。
蘇斷被它這種淡定感染了,雖然知道一會兒很可能會遇見鬼,但無論如何都緊張不起來。
這大概就是抱大腿的感覺,蘇斷想。
和白狐腦袋對腦袋地互看了一會兒,蘇斷生出了一些小心思,悄悄掏出來的時候偷偷塞進包里、現在被他藏在兜里的小號毛絨球,把它放在白狐面前滾來滾去,試圖引起它的注意。
然而自帶一身毛絨絨的白狐對此表現得很冷漠,一藍一金的異色瞳中盛滿“高冷”兩個字,攤著前肢趴在床上,對滾到自己爪子旁邊的毛絨球視而不見,粗壯的大尾巴偶爾和緩地在身后掃動一下。
蘇斷失落地摸摸它的爪爪,在心里給毛絨球打了個“不喜歡”的標記。
就在蘇斷撿起床上的毛絨球,準備把它揣回去的時候,忽然感覺身側一股陰氣襲來,拿著小小的毛絨球抬頭,就看見一個面相愁慘慘的腦袋從窗外探進來,剛冒了個頭就觸動了臨燭設好的陣法,無數纖細紅繩涌出,靈活地綁住鬼的頸部以及四肢。
這長得也太磕磣了點蘇斷嚇得眼瞪得圓溜溜,意識到這應該就是倀鬼后才冷靜下來。
紅繩浸染了法力,一接觸陰邪之物就會產生作用,幾息之間,鬼的鬼身就別紅繩上的法力灼燒的遍體鱗傷,吱哇大著被紅繩拖到兩人面前。
這倀鬼長得一臉倒霉相,一進來又被虐了一通,意識到眼前人的力量是自己絕對無法抗衡的,就立刻應景地哭泣起來“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猛然收緊的紅繩勒住脖子,收到符紙里,再也吱不出聲了。
臨燭冷淡地把符紙收起來,飯還沒吃到,他暫時沒心情審問倀鬼。
倀鬼只是一個前奏,他今晚的真正目的在于隱居在這里的聻。
他中午出去查探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在附近設下了一個假象,以陰氣為媒,留下極其隱晦的蛛絲馬跡,暗示山莊內有一尊陰器。
聻如今身受重傷,先前派出去的贏魚又沒能為他帶回生魂,現在為了補充實力,絕對不會放過搶奪陰器的機會。
再加上他又隱藏了身上的氣息,如今在聻眼中不過就是一個實力普通的天師,不足為懼,就更加十拿九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