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stronga蘇斷艱難的掙脫狐貍胸腹絨密的毛毛從地上爬起來,就對上了臨燭異樣還沒有完全消退的眸子。
古怪的感覺從心底一劃而過,他怔了一下。
出現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好像和離開之前變得不一樣了,但要真的讓他認真去找到底哪里不一樣,卻又具體分辨不出來。
眼睛還是那個眼睛,鼻子還是那個鼻子,甚至就連身上的氣息,也沒有絲毫改變。
只是隱藏在本能深處,一種類似于小動物的直覺,讓他敏感地察覺到了一股藏的極深的危險。
不過一想到那多出來的第九根尾巴,蘇斷又覺得有些理解了。
畢竟是進階了,而且還是這么關鍵的進階,不發生改變才是不正常的吧
蘇斷仰頭傻乎乎地和一臉平靜的男人對視了幾秒,直到男人彎腰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微微使力將他往上提,才意識到自己還保持著小狗一樣趴在地上的姿勢。
涼風從張開的窗戶中吹過,后腰傳來細微的涼意,蘇斷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居然也掀了起來,此時很有些衣衫不整。
蘇斷稍微有些不好意思,順著臨燭扶他的力道站起身,整理好衣服,站直了用烏溜溜的眼在他身上打量一圈,實在看不出什么不同,猶豫了下還是徑直問“我、我剛剛數著數著多了一條尾巴,你這是進階了”
臨燭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眼眸黑沉的讓人發慌,聞言輕輕點了一下頭,也不說話,將手從他肩膀上放開。
室內一時間很安靜。
蘇斷見他這幅不發一言的模樣,心底不知為何忽然就有些躊躇。
往常臨局長也是這樣寡言少語性子,他和臨燭相處起來并不覺得有什么不自在,這會兒卻忽然坐立不安起來。
蘇斷不自在地轉了轉眼珠,又對上臨燭低頭看他的視線。
臨燭人形的身軀有著和人類極其相似的黑色眼眸,這一點看過不知道多少遍的蘇斷自然是很清楚的,但此時這對眼眸卻比平日更加漆黑深沉,里面沒有一點兒光亮,只有一些它分辨不清的、更為黑暗的存在。
在看到臨燭眼眸深處的的時候,蘇斷的心臟像是被誰狠狠拉扯了一把,被高高拋起后又重重落下,心底涌動出一股近乎戰栗的不安,然而這些不安并不是源于恐懼,而是一種無法自控的、帶著惶惑的喜悅。
像是久別重逢后的失重感,連靈魂也跟著浮動起來,不斷被從高處一腳踩空的失落感席卷,指尖甚至因此發麻。
不安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他攥了攥指尖,才發現他手心不知何時沁出了細密的汗珠,粘膩的捂在掌心,有些不舒服。
他知道自己的記憶是有著缺失的,很多地方都霧蒙蒙的看不分明,所以這股心情的來源他無從探究,但一些近乎本能的情緒還是能感知到的。
他像是一個蒙著眼淌水前進的人,在巨大的茫然中走了很久,一直到現在,才找到了一些實處,雖然還沒有觸摸到終點,卻已經嗅到了最終集靠近的氣息。
蘇斷其實從來就沒什么一定要化形的志氣,一直以來都是帶著一種稱得上得過且過的心態的,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每一次都能和這個人相遇,就這樣一直輪回下去也未嘗不可。
說他糊涂也好、弱氣也罷,比起看不清的過去或者未來,他只是謹慎地想抓住放在自己眼前的東西。
不過很顯然世事并不以他一只小妖怪的意志為轉移。
他不知道在最終等待著他的會是什么,好的或是壞的,但無論如何,都會有個結果。
蘇斷眨眨眼,心里彌漫著近乎茫然的緊張,像是原型時候腦袋上僅有的兩片細嫩的小葉子被人拎著揪起來,身體懸在半空搖搖晃晃,沒一點兒安全感。
心底也酸酸漲漲,不合時宜地委屈了起來,眼中抑制不住地濕氣漸重。
他抽搐似的張了張細瘦的手指,讓掌心里捂著的熱氣散去一些,借此來排解不安,張口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嗓子里也只發出了一聲毫無意義的單音節。
不等他緩過勁,臨燭忽然開口,低聲問“怎么了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