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琪和她父母的恩怨,可以從她很小的時候算起。
麥家人重男輕女,為了再要個兒子,直接將剛滿月的麥琪送去了農村姥姥家。
將女兒托給老人后,那不負責任的夫妻倆就跟忘了這個女兒的存在一樣。直到四歲,麥琪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爸爸媽媽是誰。
麥琪四歲那年,麥琪爸媽終于如愿以償生下了寶貝兒子麥文俊,從此更拿麥琪這個女兒不當回事,連撫養費都沒給麥姥姥交過。
麥琪就這么一直跟著麥姥姥長到了十六歲。
麥姥姥是個好人,對她親手帶大的麥琪頗為疼惜,知道麥琪爸媽靠不住,她決定將自己攢了一輩子的存款和鄉下這套小院子都留給麥琪。
然而就在這一年,城市規劃,麥姥姥所在的農村被劃入開發區范圍,即將面臨拆遷。
麥琪爸媽聞風而來,向麥姥姥討要房子,最終將麥姥姥氣得心臟病突發,在醫院住了不到一周,就撒手離開人世。
麥姥姥只有一個女兒,她留下的農家小院和幾萬塊錢存款,也順手被女兒女婿一家接手,一毛錢都沒落到麥琪手里。
按照麥琪爸媽的意思,女孩子讀那么多書根本沒用,麥琪長得漂亮,完全可以早點嫁人,找個有本事的老公,也好讓兒子以后有個得力的靠山。
麥琪偷聽到爸媽的談話,連夜拿著這幾年攢下來的零花錢去了省城,靠在批發市場幫人賣衣服攢出了自己下個學期的學雜費、生活費。
之后的幾年,麥琪從沒靠過父母。
自己打工、自己攢學費,自己獨身一人來b市讀書,自己赤手空拳攢下今天的身家。
麥琪父母也全當這個閨女不存在,從沒關心過她一句過得如何。直到一次親戚聚會,麥琪堂姑家的小孩說在網上看到了麥琪。這對不負責任的父母才知道自己女兒如今有了大本事。
從此,他們就像聞到腥味兒的貓,黏上了麥琪。
可對麥琪來講,這對父母不是親人,更像仇人,他們不但沒對她盡過一天做父母的責任,反倒氣死了她唯一的親人、最疼愛她的姥姥
至于這次來機場接麥文俊,也全然是想找機會跟麥文俊,跟那對夫妻說清楚,他們的事,她以前不會管,以后更不會管。
如今再聽到麥文俊一口一個爸媽說,麥琪氣得身體微顫,過往的種種涌入腦海,她沒忍住,揚手將手中的咖啡潑了過去。
熱美式放了一會兒已經由滾燙變得溫熱,卻依舊將麥文俊澆了個滿身狼狽。
麥文俊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朝麥琪吼道“麥琪,你瘋了麻痹的”
麥文俊嘴里不干不凈的罵著,揚手就要朝麥琪臉上扇去。
董斯彥抱臂站在一旁,看了半天。
當看到公鴨嗓動手打人,他終于忍不住出手。長腿一邁,擋在了麥琪身前,一把扣住公鴨嗓的手腕。
麥文俊掙了兩下,沒有掙開,罵罵咧咧地說道“你誰啊快給小爺松開”
董斯彥越發覺得手癢,扣住他手腕的力道收緊幾分,疼得麥文俊齜牙咧嘴,連連吸氣。
“松開松開。”麥文俊扯著脖子朝面前的男人身后看去,對麥琪喊道“麥琪,你快讓他放了我不然小心我就跟爸媽說,你朋友打我”
“打你”董斯彥向右側了側身,徹底擋住公鴨嗓的視線,輕笑一聲重復了他最后兩個字。
聽著對方語氣中的威脅意味,麥文俊不由自主地抖了兩下,弱弱地說,“疼死了,你到底是誰啊”
董斯彥比他足足高了一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聲說“我是誰你管不著。倒是你,熊孩子我見過不少,像你這么欠揍的,還真是頭一次見。”
董斯彥的手勁兒很大,目光凌厲。被他盯著,麥文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見對方的氣焰被徹底壓下,董斯彥這才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