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聽此一愣,半晌無語,一旁的李安馨聽了,頓時心下一痛,以為尹智見她娘家失勢,急于擺脫李府,一時氣急,忘了以往柔弱之態,恨恨道,“夫君,你竟如此鐵石心腸,見死不救么”
一旁扶著李安馨的春暖暗道一聲不好。
尹智想上前安慰李安馨,李安馨則一臉倔強的往后退一大步,尹智頓時只覺心下一寒,但也體諒李安馨關心則亂,慢慢解釋道,“岳母大人,李府之事牽連甚廣,并不是表面這般簡單。此事我早已知情,這些天也幫著上下打點,如今岳父舅兄在獄中并無性命之憂,只是別的我也無法幫忙。此次泰安帝前去上林苑狩獵,被人埋伏刺殺,從馬上跌落,傷了筋骨。縱然此事與大皇子一系無關,但仍不可避免的讓人起疑。”也是大皇子時運不濟,偏在這檔口弄什么聯名上書。泰安帝本就積攢了一肚子火發泄不出,又碰著這等事情,哪能不氣。如今眾人還未有性命之危,已然算是好的了。
柳夫人只知道聯名上書之事,哪知道泰安帝遇刺之事,頓時嚇得臉色蒼白,渾身發抖,出了一身冷汗。
李安馨聽了,也嚇得差點驚厥過去,而后整個身體頓時無力,搖搖墜墜就要攤在地上了。春暖跟秋拂忙使出渾身力氣攙扶李安馨,接著又將李安馨扶回椅子上坐好。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柳夫人大聲哭道。
尹智雖面上不忍,但還是說道,“李府是被御林軍包圍,而掌管御林軍的劉將軍與鎮國公府素來不和。若是以往,一個蒼蠅都不能從御林軍的包圍之下出來。而岳母大人既能安然無恙到達國公府求救,想來是得了劉將軍的首肯。而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定是想將我鎮國公府拖拿下水。”
此話一出,柳夫人竟是連坐也坐不住了,直接從椅子上滑了下來,癱軟在地上,恨恨的錘著地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安馨見柳夫人如此失態,只覺得自己一顆心都要碎了,忙跑過去,母女兩人抱頭痛哭,柳夫人順著李安馨的頭發,啞聲道,“我兒,若此次李府在劫難逃,你且好好活著。”
“娘,李府定會無事的。鎮國公定能幫忙周全。夫君,父親如今身在何處為何還未回府若是求他,可還會有余地改變圣上抉擇”李安馨先是安慰了柳夫人,而后起身拉扯著尹智的袖子連聲問道,而后又道,“若是父親在此,定能有法子的,是不是那你且快出去將父親找回來呢”夫君沒有能力幫忙,但是鎮國公肯定有法子幫忙。
尹智頭疼的看著李安馨,事情已然說的很清楚了,為何她還是要鎮國公出頭
“春暖,秋拂,二少奶奶懷有身孕,不宜情緒過于激動,你們且將二少奶奶送回朝云院。”尹智見李安馨已然失去了理智,且聽不進別人的話,只得讓丫鬟們將她先行送回朝云院,待她冷靜下來,再將此事利害關系揉碎了細細告知她。
然而此時的李安馨怎么可能聽的進尹智的吩咐,見春暖跟秋拂上前扶她,甩手就是一人一個嘴巴子。春暖無故挨了這么一下子,頓時有些懵了,同時對李安馨那點同情也煙消云散。李安馨強勢慣了,裝一輩子的兔子也不會吃素。遇著事情不就暴露出來了么,只是不知她日后可會后悔。
尹智見李安馨撒潑打人,頓時也滋生了幾分怒氣,厲聲道,“此事牽連甚廣,不是小小一個國公府就能擺平的。你如今這般行事,可是大家夫人做派岳丈舅兄還未送至午門,你又鬧騰什么難道你就一點不顧及腹中胎兒么”
這還是尹智第一次冷臉對著李安馨發火,李安馨只覺心寒了半截,“果然外人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