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冬晴披頭散發的跪在堂屋正中間,在她的身后站著兩位面無表情的婆子。而正座之上,除了鎮國公及大老爺尹皓兩父子沒來,其他主子皆聚在一起,審問冬晴。
早不管事的杜老夫人此時也面色鐵青,見冬晴還跪在堂屋哭求,話里話外還拉著她自己的一雙兒女,更是恨的咬牙切齒,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隨著茶盞碰撞的聲音,只聽杜老夫人道,“冬晴,我這國公府可是哪里得罪過你,竟是做出這樣的事來?”
想到大房裴姨娘流掉的孩子,杜老夫人心里就氣的狠。大房如今只有一子一女,就算流掉的是個庶女,她也心痛啊。
這裴姨娘原是大老爺尹皓的貼身丫鬟,成親之后其妻孔飛嫣做主將其抬為通房。大約有從小長大的情分,裴姨娘還算得寵,只可惜多年未孕,日子過的憋屈郁悶。今年好不容易查出有了身孕,沒想到竟中了招,沒了孩子。裴姨娘哪里受得了這種打擊,當即暈死過去,清醒后拖著虛弱的身子就去找大老爺大夫人做主。
孔菲嫣現如今是鎮國公府當家夫人,派人查清事情容易。再者那人膽大可是手段卻不高明,當日就人證物證俱拿。這下藥之人正是尹皓那揚州出生的妾室,至于這藥,則是二房的冬晴給的。孔菲嫣先是將大房的人控制住,不放出一點風聲,而后私下跟李安馨溝通后立即尋人抄了冬晴的院子,還有她那大管事干娘的院子,來了個措手不及。此外還派人去藥鋪查詢冬晴大管家一系買藥的記錄。
而通過這藥材記錄時間,孔菲嫣發現這時間與秋拂當初小產的時間吻合。且李安馨與書香懷孕后她也有買落胎藥,只是沒讓冬晴成功罷了。
冬晴膽敢干出謀害鎮國公府子嗣的惡事來,自然要承受杜老夫人等人的怒火。
“我這還沒死呢,哭什么哭,來人給我掌嘴,打到她不會哭為止。”杜老夫人恨聲道。一個妾室,膽子倒是大的很,不僅僅害了她的孫孫,還帶壞了鎮國公府的風氣。想到她一手提□□的大管事娘子竟然做出這等背棄主子的事來,她就恨不得撕了眼前這個賤婢。
揚州來的那位妾室早已被大老爺扔到了莊子上自生自滅,大管事一家則被鎮國公發賣往外地,走的時候除了一身衣裳啥也沒有。如今就只剩這有子有女的二房姨娘沒料理,倒不是給誰面子不料理她,而是杜老夫人想不明白,這人怎么能壞到這個地步。
冬晴的兩只手被人綁在后面,左邊的婆子死命的扯著冬晴的頭發把她的臉抬高好讓右邊的婆子使勁。整個堂屋除了啪啪打臉的聲音,竟是寂靜一片。
現如今已經吃齋念佛的杜老夫人很少懲罰奴仆,只是冬晴所做之事實在讓人無法原諒。她不僅僅背棄自己的小姐,謀害二老爺的子嗣,還將手伸到了大房,簡直是膽大包天。
而此時的冬晴也是有苦難言,大老爺的孩子真不是她害的。她與大房無冤無仇的根本沒必要多添一個敵人,她只是想拉攏拉攏揚州來的妾室,說了幾句暗示性的話,沒想到這人又蠢又笨,也不考慮時機后果,直接買了落胎藥。只是她買就買,竟然在藥鋪留她的名諱,倒是將她之前的事情給牽連了出來。
早知如此,冬晴就是死也不會找這樣的人結盟。
然而冬晴還沒來得及告罪,李安馨又平靜的說了另外一樁事情。此事倒有些歷史,牽連的人亦不是鎮國公府之人,而是表小姐杜思雨。冬晴不過是個普通的陪嫁丫鬟,既不美貌過人,也不得主子賞識,那大管事娘子為何好端端的要認她做干女兒?
那位大管事娘子乃杜老夫人當年的陪嫁,她自己是個老實本份的,當年雖心儀杜思雨的父親,可不敢有任何實質性的動作。她后來隨杜老夫人嫁入鎮國公府后聽從主子的安排嫁給了鎮國公大管事,成了奴才中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