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沒有動,自從跟了洛青衣后,她知道一件事,就是殺人可以,但要殺的明明白白的,不能亂殺,殺人前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對方是不是真的該殺。
所以她愿意再等一下,等對方來了足夠有分量的人,把這件事解釋了再說。
果然那兩個元嬰很快就發出了訊息,而莊公卻躬身再施禮道:“回前輩,這屬實是民間陋習,每年歷節前二十天,都要用未經人事的少女凌遲祭海,保飄萍島一年風調雨順,趨吉避兇。”
他說的歷節就是我們說的春節。
米靈兒看看天空,是的,又一年過去了,歲月就如白駒過隙,彈指如飛,轉眼間她都快七百歲了。
已經是嫁為人婦的人了。
可是,她還是個女孩子呢,處子之身未破,她當然還是個女孩子。
耳鬢那簇淡青色的絨毛被風吹拂著,女孩子的身份昭然若揭。
溫語柔曾調笑她說,那是處子的標志。
米靈兒一直奇怪,怎么經歷過人事的女人就沒有那簇絨毛了呢?
溫語柔偷偷的說道:“耳鬢廝磨磨掉了唄。”
她當時還真的信以為真了,想想那時真的可笑。
米靈兒臉上的兩朵緋紅更紅了,眼也瞇的更彎,像鋒利的鐮刀,小鐮刀。
“剛剛還說我破壞了龍少主的祭海儀式,現在又成了民間陋習?你覺得我聽不懂人語么?”
她也想跟穆麒麟那樣稱呼“聾騷豬”,似乎說出來很解氣的樣子,可是女孩子矜持的本性讓她還是稱為“龍少主”。
那個被她解救的少女虛弱的說道:“我們飄萍島沒有這樣的習俗,都是龍家來了以后才立了這個規矩,據說,據說……”
少女似乎很虛弱,又似乎很恐懼,不敢再說下去。
穆麒麟輕輕的牽過她的手:“據說什么?你大膽的說出來,我師父會為你作主。”
米靈兒掃了穆麒麟一眼,這小子分明一副被姬武帶壞了的姿態,吹牛拍馬夠無恥。
剛剛這句話分明就是拍馬溜須的路子。
那少女咬緊牙關,似乎下了很大決心的樣子才說道:“據說那個龍少主在練一種惡毒的功法,每年都要融合一個純陰少女的魂魄,所以才想出了這個殘忍的法子。”
莊公怒喝一聲:“你一家人的命都不想要了么?”
豈料少女聽了這話竟然激動起來,掙扎著站起,淚流滿面的指著莊公說道:“你們為了讓被融合的魂魄夠絕望,夠憤恨,怨氣夠重,每次都軟硬兼施,逼迫我們的家人主動把我們獻祭出來,讓我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絕望,現在你居然還用家人威脅我?你們能殺是吧?那你們殺好了!”
小姑娘已經憤怒的嘶喊出來:“你們可以殺他們,我現在也沒有能力阻止你殺他們,就像他們也沒有能力保住我一樣,我恨他們,所以你盡管殺好了。
可他們還是我的家人,所以盡管我沒能力阻止你殺他們,可有朝一日我會替他們報仇,屠盡你們這些豬狗,用你們的腦袋祭奠他們的亡魂。”
一番話說完,小姑娘已經搖搖欲倒,穆麒麟趕緊扶住她。
旁邊早有義憤填膺的正義人士偷偷點頭,低聲說著:“沒錯,就是小梅說的這樣,什么民間陋習?就是他們搞出來的,卻把屎盆扣在我們老百姓身上。”
“沒錯,他們就是一群衣冠禽獸。”
眼看著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憤怒,最后竟然演變成了怒海驚濤,群情激奮,紛紛揮舞著拳頭,高呼著打倒龍家。
豈止莊公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就連米靈兒都驚呆了。
這龍家到底積攢了多大的民怨,才能有這樣的效果。
他們不過是些普通人,真的敢對修士家族伸手,這些人還不夠一個元嬰一巴掌拍的,可看他們的樣子,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他們分明已經瘋狂了。
什么樣的仇恨才能讓人瘋狂?而且是讓所有人都瘋狂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