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鋆嘿嘿笑了一聲道:“王爺,皇爺在順天府楊家莊子住了一些日子,覺得那兒的風景人物著實不錯,打算讓王爺也一起過去住上幾天。”
朱桂開口道:“楊家莊子?”
北宮鋆點頭道:“楊家莊子,就是當今六首狀元楊少峰楊狀元家所在的那個莊子,里面都是出身燕山左衛的老兄弟和他們的后人,皇爺在那兒住的舒坦。”
朱桂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伸手指了指身下的榻子道:“本王如今已經受了傷,倒是要辜負皇兄的一番美意了。”
朱桂的話音落下,北宮鋆的臉色便直接變得陰沉起來,獰笑道:“無妨,皇爺說了,不管代王殿下去不去,我們這些做奴婢的都得把王爺帶到順天府。要不然,奴婢把您給捆了去?”
朱桂大怒,喝道:“你敢!區區一個家奴,你想造反不成!”
北宮鋆面帶憐憫的搖了搖頭道:“咱家自然是不敢造主人的反,可是殿下啊,您得知道,這天下的主人呢,就只有在順天府的皇爺,您這個王爺若是覺得自己也是這個天下的主人,那您就該好好反思反思了。”
聲音一冷,北宮鋆又接著道:“要不然,您現在就把奴婢給砍了,然后起兵造反,那奴婢自然是沒什么辦法的,只能引頸就戮。
否則啊,您就老老實實的隨咱家去順天府一行,省得奴婢還要讓人捆了殿下去,您說呢?”
北宮鋆淡淡的語氣看似在和朱桂商量,但是話里話外的戲弄和不屑卻已經表露無遺,惹得剛剛趕來的代王妃徐氏大怒,直接一巴掌抽向了北宮鋆:“狗奴才!莫說我家王爺未曾除爵,便是除了爵,那也是天家貴胄,豈容你一個小小的閹人侮辱!”
不躲不避,生生受了這一巴掌,北宮鋆呵呵笑了一聲,然后一拍手,指著徐氏道:“來人,請代王殿下和代王妃上車駕!”
等到隨行而來的錦衣衛抬著朱桂向外走去,就連徐氏也被幾個隨行的小太監抓住向外扭送,北宮鋆這才陰惻惻的道:“咱家早就說過,走路得小心,要不然摔著了,疼!
陛下念著兄弟情分,也念著故去的孝仁文皇后的情份,所以對兩位太過于放任。
可是,這做人呢,得知足,不知足的啊,往往活不了太久,您說呢?”
徐氏被嚇到了,真真正正的被嚇到了,從小就生于富于之家的徐氏,人生第一次感覺到離死亡居然這么近。
直到被塞上了車駕,依舊有些驚魂未定的徐氏才低聲對朱桂道:“王爺,這次?”
朱桂搖了搖頭道:“應該沒什么事兒,畢竟這次皇兄只讓咱們兩個進京,遜煓他們卻沒有,估計沒什么大事兒,了不起就是被訓斥一頓。”
左右打量一眼,朱桂又小聲道:“這次進京,無論如何都要謹小慎微,萬不可激怒皇兄,以后那楊癲瘋也不要去招惹,劉少沖那狗奴才自然會撲上去咬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