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看了卷宗,即墨像他一樣的人還有很多,賣兒賣女的不在少數。”
“賭狗不算人。”
楊少峰先給定了個調子,然后才瞇著眼睛道:“大明自太祖高皇帝起便禁賭,這即墨的賭坊能開到現在,估計背后也是有人的。
先讓吳明他們把賭坊給封了,所有人都拿回大牢里面關著,讓你的人接手看管,原本的那些衙役也未必能靠得住。”
“嗯,”朱瞻基又指著卷宗道:“還有這個,劉三,欠了王老爺家里租子還不起,一家人都服毒自盡了,而王老爺又趁勢收回了劉三佃租的土地,轉租給了其他佃戶。”
“現在這姓王的不也沒了?”楊少峰道:“先整理這些命案,等到命案都了了之后再處理其他的案子。”
然而隨著看的卷宗越來越多,楊少峰的腦袋也越來越疼。
大明不是科技發達的后世,百姓只能豁出命去爭搶那有限的資源,比如為了在大旱的時候爭奪水源,械斗之類的破事兒也就層出不窮,所以才有了窮山惡水出刁民的說法。
就像是白蓮教一樣,為什么白蓮教能在山東盛行起來?
除了唐賽兒會一些所謂的法術能夠糊弄人心之外,更多的還是因為百姓太窮,再加上官府的不作為,百姓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神佛身上。
歸根結底,還是窮字給鬧的。
過了半晌之后,朱瞻基忽然開口道:“其實,我感覺也沒多難?
你看啊,即墨并不算大,你在楊家莊子的那一套照搬過來,差不多也就是幾年的時間?”
楊少峰一臉懵逼的瞧著朱瞻基,眼神就像是在看二傻子一般:“楊家莊子才多少人?即墨的人有多少?因地制宜這個詞你不懂?
生搬硬套的后果就是讓百姓原本就不富裕的生活變得雪上加霜,到時候人人都是白蓮教徒,你就等著被皇爺爺掛城門樓子上風干吧!”
“是掛你,不是掛我,”朱瞻基認真的反駁道:“再說了,我的意思是照搬楊家莊子的模式,又不是完全照搬過來。
比如這路,你是不是得修?比如這河渠,你是不是也得修?田里養魚的法子能在楊家莊子用,怎么就不能在即墨用?”
“楊家莊子沒干旱!”楊少峰毫不客氣的反駁道:“即墨可不像順天府這幾年一樣風調雨順,反而不是旱就是澇,你在田里養魚,要么等著收魚干,要么等著莊稼都被淹死吧!”
心里越想越煩,楊少峰干脆扔下了手里的卷宗:“先修路!別管啥時候,修路總是沒錯的,先修三條路,一條通往鼇山衛的,一條通往益都再到順天府的,一條通往濟南府的。
等路修好了之后,先從鼇山衛那邊試著曬海鹽,可行的話就往整個即墨都推行開,然后就是海里的魚,組織漁民出海打魚。”
不懷好意的瞧了朱瞻基一眼,楊少峰忍不住嘿嘿笑道:“你這個皇太孫殿下帶個頭,專挑海里的好東西吃,等你滾蛋回順天府了,我就組織人手用冰塊往順天府給你送海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