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權衡了半晌之后,陳元捍躬身道:“啟奏王上,臣以為此時不宜退兵,反倒應該重整旗鼓,再次兵圍乂安。”
悄然打量了黎利一眼,范文巧當即便反駁道:“兵圍乂安?怕不是你失了智!是,大明皇太子和皇太孫都在乂安,可是現在明軍的主力也在,你怎么圍?
這次兵圍乂安你陳元捍也在場,那個魔神一般的六首狀元你能敵得過么?五十三騎沖陣,自身卻毫發無傷,有他在,你能拿乂安如何?
就算不提那個魔神,光是柳升那十萬精兵,你能敵得過?還有后來從乂安城里沖出來的那支騎兵,你陳元捍能敵得過?”
陳元捍頓時氣結,怒視著范文巧喝道:“整個安南就這么大!就算是跑,又能跑到哪里去?難不成往爪哇或者滿者伯夷跑?
別傻了,陸地上還只需要面對明軍的步兵,一旦跑到爪哇或者滿者伯夷,那需要面對的就不僅僅是明軍的步兵了,還有那支恐怖的西洋艦隊,到時候更麻煩!”
一聽陳元捍提到西洋艦隊,范文巧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低聲嘟囔道:“那你說怎么辦?”
陳元捍沒有理會范文巧,反而對黎利躬身道:“臣以為此次兵圍乂安之所以會失敗,乃是因為準備之足之故,王上可重鼓旗鼓,召集十萬大軍,一舉擒下大明的皇太子和皇太孫,既可報仇雪恨,也有了跟大明談判的籌碼。”
范文巧也回過了神來:“啟奏王上,臣以為陳司徒說的對,王上可以將鄭可、杜秘、裴備和劉仁澍、黎察、丁列、黎銀等人都召回,合兵一處后再圍乂安。”
黎利也終于嗯了一聲道:“那那個六首狀元呢?以二位之見,何人可以敵他?”
陳元捍躬身道:“啟奏王上,那魔神之所以可怕,非是他的勇武,乃是因為此人手中的火銃可以燧發,殺人于無形之中,若是趁著陰雨天氣進攻,那魔神手中的火銃先就廢了,自然也就用不成了。
不僅如此,王上在陰雨天氣時圍攻乂安,明軍所倚仗的火炮也會失去作用,再不濟也會因為火藥受潮而威力大減。”
范文巧忍不住皺眉道:“不妥。哪怕是與之硬拼,靠人數把那個魔神堆死,也比在陰雨天氣之時進攻要好的多。”
見黎利和陳元捍的目光都投向自己,范文巧便解釋了起來:“陰雨天氣打仗,受到影響的可不僅僅是明軍的火銃和火炮,我軍的弓箭同樣會受到影響,到時候還是我們吃虧?”
陳元捍卻搖了搖頭道:“我們的弓箭會受影響,明軍的就不會了么?
我軍原本就是安南人,早就習慣了安南的陰雨天氣,就算在陰雨天氣中作戰也沒什么問題。
可是明軍遠來疲敝,既不熟悉安南的地形,也不熟悉在陰雨天氣之中做戰,這正是我軍的機會。”
陳元捍越說越興奮:“還有象兵!若是晴天之時進攻,象兵難免會受到火炮和火銃的影響,可是在下雨的時候進攻,明軍的火炮和火銃自己就先廢掉了,自然影響不到象兵!
還有,戰馬在陰雨天氣的時候會受到地面濕滑的影響,可是象兵受到的影響就要小很多了,總會比明軍戰到一些便宜!”
被陳元捍這么一說,黎利的臉上也總算是露出了幾分笑容:“那就召集大軍,再圍乂安!待擒下了明國的皇太子和皇太孫,看他明國皇帝可還敢小覷我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