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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黎利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情理會什么京觀和碑文的事情。
早在兵敗之時,黎利就已經帶著僅剩下的那點兒軍隊遁入了山里,一路向南狂奔了兩天之后才算是停了下來。
尤其是當京觀和碑文的消息傳到了黎利叛軍之中后,近乎于絕望的黎利干脆一頭扎進了后宮,打算在阮氏路的身上尋找一些安慰——黎利覺得,安南局勢的崩壞,就是從阮廌投誠明軍之后才開始的!
之前說動黎利兵圍乂安的陳元捍和范文巧比一頭扎進后宮里面尋找安慰的黎利還要頭疼和擔心。
現在的局面實在是太爛了,可是更爛的是,黎利可以趁著現在早早投降,投降之后混個昏侯、安樂侯之類的爵位還不難。
可是對于陳元捍和范文巧兩人來說,現在投降的唯一下場,就是死!
“象兵指望不上,這次死在象兵手里的士卒比死在明軍火炮下的士卒還要多。”
陳元捍一把一把的薅著頭發,臉上滿是蛋疼之色:“明軍的火炮不用擔心陰雨天,這也就意味著趁陰雨天進攻的想法已經變成了一個笑話。”
范文巧同樣滿臉愁容:“然后呢?晴天不行,雨天不行,圍城不行,難道咱們就只能往山溝里鉆?”
陳元捍搖頭道:“有了那座京觀和石碑,現在不會再有安南人敢跟咱們扯上關系了,哪怕是咱們現在想要毀掉那座京觀和石碑,那些百姓也不會同意的。”
說著說著,陳元捍又有些眼紅:“如果是咱們滅掉了乂安,那勒石紀功的就該是咱們了。”
范文巧恨恨的呸了一聲,罵道:“刁民!都是刁民!該死!”
陳元捍嘆了一聲道:“沒有了百姓的支持,咱們鉆到山里之后沒有補給,沒有情報,除了慢慢等死之外,還有什么辦法?
不過,這事兒也怪不得那些百姓,畢竟那個魔神已經放出話來,誰家敢跟義軍扯上關系就誅九族,京觀和石碑毀了之后更是會屠盡五百里內的所有人,這事兒換成是我,估計也是跟那些百姓一樣的選擇。”
范文巧嗯了一聲,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咂巴著嘴道:“要不然咱們去爪哇?或者先把哀牢給滅掉,然后再去爪哇?”
陳元捍眼睛一亮,端起酒杯敬了范文巧一杯,哈哈笑著道:“說的對啊,既然不能鉆山溝,那咱們還可以去爪哇啊!對了,去爪哇之前,咱們還可以順手把哀牢給滅掉,好歹也能振奮振奮士氣。”
想了想,陳元捍又接著道:“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則,先滅哀牢,然后請大王即皇帝位,然后再出兵爪哇!”
陳元捍正在激動,提出這個建議的范文巧卻又有些泄氣的道:“如果爪哇向明軍求援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