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晴明朝著刀匠一本正經地拱了拱手,起身時卻狡黠地挑眉笑了起來“況且,我也甚是想念三條府的茶水,若不是這份委托,恐怕寮辦那邊還不會放人呢。”
天天被拘在陰陽寮里,難得有機會偷懶摸魚,即便是備受崇敬的大陰陽師也不愿意錯過。
雖然結果出乎了三條宗近的預料,但是安倍晴明能夠來幫忙,自然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幸事,他理當不會拒絕。
于是,三條宗近也不耽擱,簡明地交代了一下前因后果。
“原來如此,這倒是有趣。”
聽完了刀匠的敘述,安倍晴明露出了十分感興趣的神色,隨后,他轉頭望向了不遠處的付喪神“今劍手中拿的,想必就是那振不聽話的鶴丸國永了吧。”
付喪神聞言微微頷首“不錯,有什么發現嗎。”
在靈力,妖鬼神之類的領域上,安倍晴明可是與無數大妖怪結下緣分,并頑強經歷了數次“京都核平”的行家。
而事實上,安倍晴明也沒有讓人失望。
只不過是瞧了一眼,這位陰陽師便露出了十分微妙的神色,緩緩開口道“這太刀恐怕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暗墮產物呢。”他敲擊著掌心的扇子頓了頓,隨后才繼續道“他的情況,似乎與黑晴明有點類似”
“是被從本靈剝離出來的,自黑暗誕生的產物。”
通俗的來講,就是精分出來的壞人格。
不過,其黑化的契機,究竟是長久負面情緒的堆積,還是遭到了某個無法接受的事件的沖擊,恐怕就只有黑色的鶴本人知曉了。
“這樣嗎。”
今劍并沒有露出多意外的神色,他把手中太刀遞給了陰陽師“交給你了。”
先修好他,之后的事情都可以“慢慢”問。
安倍晴明順從地伸手,打算接過黑色的太刀。
然而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那原本在付喪神手中,安靜到毫無反應的刀劍,卻在被陰陽師觸碰到的剎那,激烈地振動起來。
隨后,伴著一聲刺耳的銳鳴,已經化為實質的劍氣破鞘而出,刀子似的擦過陰陽師的指尖,頃刻便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沁出。
三條宗近“晴明大人”
“不必擔憂,我無事。”
在最初的詫異后,安倍晴明便恢復了從容的模樣,唇邊的笑意不減,卻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味道“真是兇暴的家伙呢。”
在他的靈視下,他能夠看到那躲藏在劍內的,黑色付喪神的模樣
不管是尖利豎起的猩紅眼眸,微微呲起的犬齒,還是喉頭滾動間發出的無意識低吼不像神明也不像妖怪,更接近于失去理智的野獸。
“看來重傷的狀態,已經讓他無法維持清醒的思維了呢。”
不過,在這種只剩下本能的時候,明明能夠接受今劍卻無法接受其他人的靠近嗎不,更確切地說,是只能夠接受今劍呢。
“看來,我這趟是來對了。”
安倍晴明用扇子抵住下顎,輕輕嘆了口氣要是這樣危險的家伙放著不管的話,平安京又要迎來不平安的日常了。
今劍聞言掃了陰陽師一眼,復又低頭望向在自己手心恢復了安靜的刀劍,冷淡的聲線多了分嫌棄“麻煩。”
病人自己不愿意接受醫生的治療,這一點很成問題。
所以當務之急,必須思考該如何讓對方老實下來。
安倍晴明沉思了片刻,隨后猛地一握扇子“鞘”
陰陽師雙眸晶亮的望過來,付喪神卻是不為所動,淡定地抬了抬眼道“什么意思。”
“刀劍都是由鞘約束的。不過,這振鶴丸國永是負面產物,他的鞘顯然沒有繼承到這個作用。”
失去了本該有的理性的枷鎖,自身又處于極沒有安全感的重傷狀態,會因此失控暴走也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這種時候
“只要給他一個鞘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