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安倍晴明的靈力起了作用,還是刀鞘帶來的刺激太大,總之原本還在強烈掙扎的黑鶴,這會兒如同吐魂的咸魚一樣,完全不動彈了。
三條宗近十分高興黑鶴的乖巧,歡喜地捧著太刀進了鍛刀室:“我會把他修得漂漂亮亮的。”
雖然在常人看來,修復刀劍的工作是難以忍受的枯燥和辛苦,但對于三條宗近而言,卻是樂在其中。
看刀匠那躍躍欲試滿懷熱忱的模樣,估計今天是要在鍛刀室扎根了。
目送著三條宗近遠去后,今劍轉頭看向了旁邊含笑的陰陽師:“招待不周。”
這句話其實是替三條宗近說的——沉迷修刀,甚至一時間忘記了客人,就這么撂下對方走了……某種程度上,是比付喪神還要單純任性的家伙呢。
“嘛嘛,坦率得忠于自己的欲望也不是什么壞事,我還挺羨慕三條大人的。”
安倍晴明自然不會在意這一點,因為他自身也是相當隨性的人,陰陽寮可沒少為此頭疼。
今劍不置可否,轉而直截了當地開口道:“既然父親已經走了,那么現在可以說了嗎——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其實剛剛他本來是想跟著三條宗近一起走的,但是安倍晴明卻忽然用陰陽術向他傳音,讓他留了下來。
——其實最初的時候,他就對安倍晴明“費盡心思翹班跑出來,就為了來這里喝一杯茶”的借口感到懷疑,現在看來,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似乎是察覺到了付喪神隱含嫌棄的目光,安倍晴明無奈地嘆了口氣:“其實我找你,是因為……”
他的語氣漸漸低沉,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在無形中多了一份壓迫感:“——京都恐怕要面臨大危機了。”
今劍:“……哦。”
“……你的反應是不是有點不對?”
這么淡定真的沒問題嗎?!
今劍面無表情地瞥了陰陽師一眼,眼神毫無波動——講真,京都出事的次數還少嗎,差不多一個月要來一次京都毀滅日吧,早該習慣了。
所以,安倍晴明就為了這點事情來找他?
——太蠢了,浪費時間,早點洗洗睡吧。(不是)
“這次不同以往,我的占卜顯示,禍星自南方而來。”
安倍晴明覺得很有必要讓付喪神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于是越發沉聲道:“你應該知道,南方代表著什么吧?”
付喪神微微瞇起了眸子——南……能夠讓安倍晴明重視的,同時似乎還與他有關的……
——“大天狗?”
今劍曾被陰陽師科普過妖界的勢力分布,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南邊正好是大天狗的地界……而且話說回來,他好像確實,很久都沒有接到過對方的消息了。
這么想著,今劍便問道:“具體情況。”
“我三日前讓童男去南邊找大天狗,但是童男到達后卻發現,大天狗的領地已經被全方位封鎖了。”
安倍晴明頭痛地嘆了口氣:“結合我占卜的結果,這實在不得不令人在意。”
童男是安倍晴明的式神之一,外表看起來就像是個長著翅膀的小正太,一本正經的模樣十分可愛。
但是就在昨天,被派出去的小家伙慌慌張張地飛回來,沒了以往冷靜的模樣,凌亂的羽翼顯得十分萎靡。
“大事不好了,晴明大人!”
童男緊繃著小臉,向安倍晴明講述了自己的遭遇。
原來,那日童男飛到大天狗領地后,卻被拒絕接見了。
按理來說,安倍晴明有著強大的實力以及獨特的人格魅力,雖然也許并不是同所有的妖怪都交好,但大多數妖怪都樂于賣他一個面子,斷不會這般強硬地把他的式神拒之門外。
安倍晴明并非對此事感到憤怒,只是擔憂這件事背后所代表的含義。
而且,據童男所說,他因為沒辦法見到大天狗,所以還執著地在其領地的邊界徘徊了大半天,其間他看到了許多陌生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