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看了眼窗外,眼見著和某人的約會時間快到了,一狠心,掏出一把黑色藥丸,悉數吞進肚子里去,而后瞪大眼睛,張開嘴巴,伸手去抓小藥童。
小藥童一轉身,看見老大夫如此,忙問道:“怎么了,可是要吐!”
老大夫指著水杯,臉色漲得通紅。
小藥童立刻拿過水杯,灌進老大夫的喉嚨里。
老大夫咽下那些藥丸,緩了半晌后,終是提上來一口氣,對小藥童道:“你若不是我弟弟,一準兒拍死你,懂!”
小藥童撇嘴,道:“你要不是我哥,看你硬吞下那些飯菜時,我一定笑抽了,懂!”
老大夫伸出食指,勾了勾,道:“來,你過來。”
小藥童向后退了一步。
老大夫冷笑道:“再犟嘴,將你打出屎!打不出來,算你拉得干凈。”言罷,哎呦一聲,捂著肚子直奔茅房。
他們住的位置,雖說是天字房,但屋里并沒有恭桶。
老大夫捂著肚子,夾緊屁股,一溜煙跑到專門恭給天字房用的唯一一間茅房,卻發現杜英超守在門口,一臉肅殺之氣,謹慎地注視著四周。
老大夫伸手去推門,結果,沒推動。
杜英超道:“王爺在如廁,現任回避。”
老大夫抱著肚子道:“王爺,王爺,您快點兒。”
杜英超伸手攔開老大夫,道:“速速離去!”
老大夫滿頭大汗,一臉痛苦地咬牙道:“無法離開!”
杜英超見老大夫不像作偽,便道:“一邊候著去。”
老大夫一咬牙,捂著肚子跑向供中等房客如廁的茅房,結果發現,那里竟然排起了長隊。
老大夫的雙腿一軟,感覺要快守不住閘門,愣是拼著一口氣,又沖回到唐佳人的茅廁外,帶著哭腔道:“王爺,開門啊!救命啊!”
唐家人本來已經提上褲子,想了想,又蹲下了。她粗著嗓子道:“本王拉不出來,你唱首歌來聽。”以前,她拉不出來的時候,休休就會在門外陪著她,聽她自己亂哼唱。如今,她是王爺了,有權讓別人唱歌哄自己。
老大夫一抖,那耷拉著的大眼皮一抖,竟縮了回去。
杜英超催促道:“快唱!”但凡是王爺的要求,他都會落實下去。
老大夫轉身,想走,但那兩條腿卻無論如何都買不開步子,就怕……稍有扯動,顏面不保。
他閉上眼,決定……堅決不從!做人,得有骨氣,怎能為區區一個茅廁就折辱了臉面江湖中誰人不知他最看重臉面,從不做掉鏈子的事兒。然,現在他易容車這幅容貌,想必沒有人知道他是誰。為了不成為笑談,他決定……從了!
老大夫清了清嗓子,然后謹慎地左右掃了一眼,見長廊一一邊站著八名錦衣衛,心中稍安。他是混江湖的,和朝廷之人鮮少來往,應該……不會被認出來。
老大夫不敢再多想,捏著嗓子唱了起來。偶爾,一個屁崩出,嚇得他趕緊收聲。汗水順著額頭流淌,他忙用袖子擦了擦,生怕毀了妝容,爆露身份。
他哼哼唧唧,扭扭捏捏,時高時低的唱著歌,那調子亂得一塌糊涂,還常常夾著幾個扭來扭去的顫音,絕對令人耳目一新。咱也別說什么繞梁三日,最起碼就這調調兒,換個人都難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