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喝道“站住!”
唐佳人第一次聽到秋月白飽含怒意的大喝,心下一縮,腳步微頓,扭頭看向秋月白。
秋月白聲色俱厲地道“你要去救的這個人,曾血洗伏天門和長眉門。至今,伏天門的地縫里,都滲著洗不掉的血腥!而長眉門,因為他,家破人亡!”
唐佳人扭頭看了唐不休一眼,見他并未為自己辯解,心知這事兒八九不離十。她很難想象唐不休殺人不眨眼的樣子,因為……他在她面前,一直都是一副懶哈哈的樣子。提刀殺人,多浪費體力,他怎會做?不過,事實好像已經擺在眼前,她……得信。
唐佳人扭回頭,看向秋月白,道“哦……”
只此一聲,再無其它。
唐佳人回身,跳進池塘,向著唐不休走去。趟水的嘩啦聲,成為這院子里唯一的聲音。
秋月白再次道“站住。”
唐佳人有些氣惱,猛然回身,看向秋月白,喊道“站站……站什么站?!”又磕巴上了。
秋月白的眸子縮了縮,伸出手,道“過來。”
唐佳人沒動。
秋月白繼續道“他殺人如麻、血腥殘忍、心已成魔,武林必將群起攻之。”
唐佳人一揚下巴,犀利地道“與我何干?!”
秋月白并沒有收回手,而是一直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凝視著唐佳人的樣子,道“十六年前,他血洗長眉門,掠走我姨母柳芙笙。至今,生死不知。”
這,便是選擇。
秋月白讓唐佳人選,到底是要去維護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嗜血魔頭,還是站在他的身邊,與唐不休劃清界限。
秋月白與唐不休之間,隔著一個唐佳人,就像是一道分界線,正與邪、是與非,明晃晃的,不容模糊。
唐佳人覺得,這一池水,著實有些刺骨。
她為了救休休,求秋月白去救孟水藍。孟水藍證明休休沒有殺吳桂,卻并沒有換來休休的自由。休休血洗長眉門,帶走秋月白的姨母,成了仇。她就站在這里,成了一個分界點。
她希望她身邊的人都能和和氣氣,如今看來,只能打得血肉模糊。
唐佳人望著秋月白,小手無意識地撫上小腹,咧嘴一笑,道“我和休休一起。”
一轉身,奔向唐不休。
轉身并沒有那么容易,因為,站在她面前的是秋月白。但實際上,轉身也并不難。因為,等著她的是休休,是她最最最愛的人。
唐佳人像一只小燕子,投入唐不休的懷抱。縱使,他被困住四肢,一身狼狽,她也抱緊了他,感受肌膚相貼帶來的安心。
唐不休閉上眼睛,唇角上揚,享受著佳人投懷送抱的美好。一顆心,從無比緊張的狀態,變得豁然開朗,偶爾還能得意洋洋地蹦跶幾下。他的蘑菇啊,絕對是上天賜給他的寶貝。她不怕他滿手血腥,不懼周圍殺機重重,不恐未來滿路荊棘,堅韌的好像一顆頑石,啪地砸向他的胸膛,滾進了他的心里,變得出奇柔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