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人一直在等唐不休,卻等得心中焦躁不安,總覺得他馬上會來,又認為他可能有事耽誤了。孟水藍的話,好像給她搭好了梯子,于是她轉頭看向秋月白。
秋月白只是反問出四個字“可是兒戲?”
唐佳人搖了搖頭,道“認真的。”
秋月白怎肯輕易放過唐佳人?剛才那一刻,唐佳人的動搖是那般傷人。他追問“有多認真?”
唐佳人咬了咬唇,回道“極是認真。”
秋月白得到了滿意的回答,看向了望東。
望東心領神會,抱拳揚聲道“吉時到,請諸位觀禮。”
兩名婆子又來拉唐佳人,要給她戴上鳳冠。
唐佳人望向大門口,不肯動。
這時,一位頭戴幕籬之人,由遠及近來到秋風渡。
唐佳人那顆久盼的心隨之砰砰亂跳起來。
也不知是誰,大喊一聲“聞人無聲來了!”
一時間,兵器的抽拉聲此起彼伏。滿是紅綢的秋風渡里,變得刀光劍影。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嚴陣以待。
直到那人近了,眾人才噓了一口氣,暗道一聲誤會。
只因,那人的身邊,竟是公羊刁刁!
公羊刁刁一路跑得急,原本毫無血色的臉上布滿紅暈,鼻尖上還頂著幾顆細小的汗珠,晶瑩剔透。整個人,都冒著白色的熱氣,就像剛出籠的小饅頭。
至于黃蓮和其他隨從,則是抬著軟轎,在后面跟著。
而那戴著幕籬之人,全身上下都泛著生人勿近的陰森氣質,令人倍感不舒服。此人,正是華粉墨。
他本不想來,但終究難不住心中的那一絲念想,來送唐佳人一程。從此,天各一方,各安天命。
他將手掩在了寬大的袖子下,刻意改變了走路的姿勢,任誰也無法透過幕籬,知曉他是誰。
眾人對頭戴幕籬之人產生懷疑,卻又覺得公羊刁刁不會和聞人無聲攪合到一起,便悄然收起冰冷的兵器,就像它們從未出鞘過一樣。咳著實有些草木皆兵,太過尷尬。
眾人彼此互看,想要找到那瞎喊之人,尋個由頭暴打一頓才好。
公羊刁刁一路跑進秋風渡,像頭憤怒的小羊,踏著蹄子沖到唐佳人面前,氣勢磅礴地擺開架勢,一張嘴,就是鋪天蓋地的咳嗽。
唐佳人忙甩開婆子,替他拍著后背,道“你你你你跑那么急,干干干干什么?哎”之后一字,卻是為她自己嘆的。為何她一遇見公羊刁刁,就磕巴呢?
公羊刁刁一聽唐佳人磕巴上了,立刻來了精神頭,忍著咳嗽直起腰,沖著唐佳人道“你穿這么紅干什么?一點兒也不好看。”
唐佳人一張嘴,要說話。
公羊刁刁可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繼續連珠炮似的道“你拿了我的帕子,收了我的耳環,怎能嫁給別人?!”
唐佳人的嘴巴又長大一些。這一次,卻是因為驚訝。他送她東西,她收了,很正常啊。怎怎和嫁人還有關系?
公羊刁刁用力喘了兩下,繼續道“你這是要氣死我嗎?我若死了,江湖中很多人要死。他們死了,他們的一家老小怎么辦?你這是要當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