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實際行動證明,她的手,確實是用來抓美食的,而不會起到其它不可言說的作用。
手指,終究是手指啊。
唐佳人既難過又欣喜。畢竟,每當她用手抓起美食,總會忍不住想,這手肩負著傳宗接代的重任,卻被她用來抓美食,實在有些怪異。
如今,這塊心病去了,她也終于能安生了。
唐佳人想睜開眼睛看看,可眼皮一動,眼淚就嘩啦啦地往外流。
唐不休見此,終是意識到佳人的眼睛出了問題,他伸出手,輕輕扒開唐佳人的眼皮,詢問道“眼睛中可是有異物?”
唐佳人聽不見他說話,卻能隱約看見一個十分模糊的男子,裸著身子,跪在她的面前。她有心一腳踹開秋月白,最好還能踩著他的胸口質問他為何隱瞞她?!可惜的是,她現在既聽不見他說什么,也無法將質問的話問出口。
唐不休沒有等到答案,只當她還在生自己的氣,于是用舌頭輕輕舔了舔佳人的眼皮,勾出來一些細小的沙粒。他道“我去取水給你沖洗。”
唐佳人覺得,面前人在和自己說話。她猜,他一定是問她眼睛還痛不痛,于是點了點頭。
唐不休為唐佳人穿上外衣,收攏好裙子,給她披上自己的外袍,然后這才提上自己的褻褲,將沾染了處子血的褻衣纏好,系在腰間。他邁開大長腿,準備去尋成水之物,沒走出兩步,想到什么,停下來,一彎腰抱起佳人,順著聲音飛奔到溪流旁。
不得不說,唐不休此舉還算沒有色令智昏。他深知自己有“一去不復返”的毛病,自然不能扔下佳人去尋水源。
此時的河水已經冰涼,并不適合沐浴。
唐不休怕唐佳人沾染了濕氣鬧出毛病,便將她輕輕放到巖石上,柔聲道“我去摘些葉子,盛水給你洗眼睛。你坐著不要動,我立刻回來。”言罷,依依不舍地看了佳人一眼,快速消失不見。
唐佳人聽不到聲音,卻覺得此處潮氣很大,想必離水源不遠。她摸索著前行,渴望快一點重見光明。
她站起身,向著濕氣重的方向摸索而去。心里想著,這一出出一幕幕所發生的事兒,總覺得哪里出了問題。
以今日的親身實踐來看,她與秋月白曾有過的親密之舉,不過是她的誤會罷了。秋月白明知她不懂,卻也和唐不休一樣蒙騙著她。若她沒和秋月白發生過什么,那她肚子里的寶寶又是誰的?
公羊刁刁一會兒說她是處子,一會兒又說她懷有身孕,怕是要繞暈她吧?
不行,她得尋個正經大夫看看。
唐佳人用手摸了摸肚子,懷疑,這會兒她的肚子里,怕是真的有了寶寶。
唐佳人在心里恨恨地想若她真的懷了秋月白的孩子,生出來,一天打八遍!轉而又想孩子多無辜,還是打孩兒他爹吧!
唐佳人一會兒想著秋月白、一會兒想著唐不休,心中的小情緒變得越發復雜起來。休休給整個武林下戰帖,秋月白卻刻意瞞著她。她認為秋月白此舉對不起她,卻又無法尋到一個有力的點,去指控秋月白做得多過分。畢竟,休休不要她了。她是應該生氣的,應該和他老死不相往來的。事實卻是,她無法容忍任何人傷害休休。
腳下的鞋子濕了,令唐佳人回過神,心中一喜。
她以為,秋月白在洗漱,所以自己不會有危險。于是,她試探著向前又走了兩步,而后慢慢蹲下,打算用手撩起河水洗洗眼睛。不想,腳下竟是一滑,整個人跌進了河水里。
她撲騰著想要求救,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唐不休的外袍隨著水流飄遠,唐佳人的衣衫打開,裙擺飄起,兩條美腿隱現在河水里。
四面八方涌來的河水,就像無孔不入的殺手,眨眼間便能要她性命。
無盡的恐慌令她腦中一片空白,只想抓住什么,保住性命。她不能死,怎能被自己的愚蠢弄死?秋月白在哪里?為何不來救她?!
唐佳人一直以為,秋月白就在她的身邊,不想,這只是一個天大的誤會。
唐佳人在掙扎中,一頭撞在了漂浮的木頭上,頭暈目眩中,她仍舊奮力自救。她試圖抱住木頭,卻抓不住那份被水浸泡腐爛的濕滑。
一次次脫手,是令人抓狂的絕望。
終于,她與那半截木頭失之交臂。
河水推著她順流而下,絕望與恐懼聲聲扼住了她的咽喉和鼻息,令她失去了意識。
一個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躍入水中,一把抱住淹水的唐佳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