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江滟知道二王爺在后花園設宴款待貴客,卻不知道貴客是誰。她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在心里合計著,如何能在王府中站穩腳跟,然后將所有人悉數踩在腳下。她當初怎么就瞎了眼,信了端木夏的鬼話,連個名分都沒計較,就進了王府后院!現在想想,真是連腸子都悔青了!
報復!她一定要報復!
如果……如果她能夠給二王爺生個兒子,那么……那么端木夏就得對她畢恭畢敬!
一想到端木夏抱著綠蔻那個賤人尋歡作樂,她就恨不得咬碎銀牙。
如果可以,她多想回到過去,在秋月白的庇護下,做她的秋江滟,雖不是潑天的富貴榮華,卻又有誰敢欺辱她?!
口中沒有了舌頭,令她說話都含糊不清。偶爾控制不住,還會流淌出口水。那樣子,真真令人厭棄!
卻不知,為何二王爺對自己情有獨鐘。若非他悉心照料,自己可能都無法挺過來。
只不過,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二王爺越是溫柔體貼,她越是杯弓蛇影,怕得要死。唯恐哪一天,二王爺和端木夏一樣,翻臉無情。
不過……二王爺與端木夏終究是不同的。二王爺成熟穩重,是真正的金貴人兒。
秋江滟一想到二王爺的柔情款款,心里的痛苦就減緩了三分,對報仇的渴望就燃了六分。
她本是輾轉反復睡不著,可不知為何,身體竟漸漸放松下來,片刻之后,已經睡得很沉了。
一位黑衣人悄然無聲地出現在秋江滟的床邊,眸光森然。
她拉下蒙面黑布,露出清秀的臉龐,正是綠蔻。
她擔心不夠勁兒,又取出來兩顆藥丸,輕輕塞進秋江滟的鼻孔里,等了片刻,取出一根中空的銀針,輕輕地刺了秋江滟一下,見她毫無反應,這才放下心,將中空的銀針推入秋江滟的小臂里,將鮮血引入準備好的瓷瓶中。
那瓷瓶有拳頭大小,扁扁的,看起來更像行軍時隨身攜帶的酒壺。
很快,瓷瓶里的血接滿,綠蔻收好作案工具,簡單處理了一下秋江滟的傷口,使其看起來更像是蚊蟲的叮咬。做好一切后,她悄然離開了秋江滟的房間。路過后花園時,遠遠地看見那片衣香鬢影的熱鬧,神色有片刻的恍惚。
眼下的生活,從來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只想守在秋城,守在那個人的身邊。結果,一步錯,步步錯。她再也回不去了。
綠蔻站在樹影下,取出裝滿鮮血的瓷瓶,拔開塞頭,一飲而盡。
她喝得痛快,甚至有種解恨的感覺在里面。只是,眼底卻泛起了淚花,為回不去的過去,為看不見的未來。
在這個吃人的王府內院,唯有男人的寵愛,才是活下去的唯一資本。而她,到底能不能立足,靠的也是男人。伸手撫了撫小腹,在心里喃喃道:但愿這里有結果,否則……毫無出路。
轉身離開,直接回了梧桐苑。
同一時間,羽千瓊策馬追上楊銳,道:“王爺命我隨你同去審問。”
楊銳沒想到追來的是王爺的男-寵,而不是想方設法的韻筆姑娘。他略一沉吟,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羽千瓊道:“三千。”
楊銳道:“此乃小事,怎么好勞煩三千兄?三千兄不如尋個地方,喝上兩杯,等楊某這里有了結果,再派人去請三千兄如何?”
羽千瓊道:“王爺托付之事,三千不敢偷懶,還請指揮使大人不要客套,同審便是。”
楊銳只好道:“如此,就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