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掀起黑色的斗篷帽,露出一張毫無瑕疵的容顏,竟是端木焱!
他睜著一雙看起來毫無焦距卻又美得驚心動魄的眼睛,道:“大哥這是在打趣小弟。二哥做了什么,大哥難道真的不知?”
太子呵呵一笑,道:“他那人一直戴著假臉,笑呀笑的,笑得我心里都發毛。”從溫泉中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端木焱,伸長脖子在端木夏的耳邊嗅了嗅,后退開來,意味深長地道,“不像六弟你,對誰都沒有好臉色,可偏偏那臉怎么看都好看呢。”
端木焱冷冷地道:“看來大哥看夠了笑臉,就喜歡別人擺臉色給你。”
太子圍著端木焱轉了一圈,道:“六弟,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你這樣,不行呀。”
端木焱道:“大哥何以見得,我是來求你的?”
太子退回到溫泉中,倚靠著石頭坐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后,飲下,這才開口道:“六弟被困在城外,想遞個消息進來都做不到。如今好不容易混進帝京,卻又無處藏身,不得不求助于哥哥。嘖……哥哥是應該贊你夠機敏,還是要嘆一聲,你沒有根基呀?”又飲了一口酒,望著端木焱瞇眼咽下,“六弟來此,難道不是求著哥哥,送你入宮?”
端木焱道:“大哥錯了。”
太子挑眉:“哦?”
端木焱道:“大哥以為,二哥能將我擋在帝京之外那么久,難道就不是困住大哥這么久?二哥能攔住每個進宮面圣的入口,難道就不能隔絕大哥與宮里的關系?大哥在這里飲酒作樂倒也悠哉。怕的是,你這悠哉也沒幾日了。大哥了解二哥,若他得勢,會如何對待你、如何對待我。我自小流離失所,到哪里都一樣。就不知道大哥過不過得慣被人囚禁的日子,然后突然暴斃而亡。”
太子目露陰沉、狠戾之色,捏著酒杯的手越發用力,竟是將金酒杯捏成了片。他將金酒杯扔進了溫泉里,發出咚地一聲。
他那已經扭曲的臉瞬間改變了樣子,變成了哈哈大笑。他道:“六弟呀,你知道父皇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們本應該手足相助,可萬萬不要手足相殘吶。”
端木焱道:“既然大哥想著兄友弟恭,那就當我沒來過。我一個有眼疾的瞎子,跟著摻和到這些事里明顯不理智。與其想著如何為自己報仇,不如遠離是非之地。告辭。”言罷,喊道,“來人!扶本王離開。”
太子立刻道:“且慢。六弟既然來了,求到哥哥這兒,哥哥又怎么會讓弟弟白走一趟?弟弟想隱居山野也好,想混跡朝堂也罷,總要圖個舒心不是。這終日被人喊打喊殺的追著,小日子如何逍遙快活?”再次站起身,走向端木焱,“六弟你是知道的,哥哥對你是真心……這不,總盼著你舒舒服服的。來,我們喝兩杯,哥哥想辦法送你進宮便是。”揚聲道,“來人,再添些酒來。”
小廝端著酒水走進來,恭敬地送到太子和端木焱的面前。
太子將一杯酒放到端木焱的手心里,道:“來,我們同飲此杯,從此后便算結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端木焱略顯猶豫。
太子道:“怎么?怕哥哥給你下毒?”
端木焱道:“哥哥說笑。六弟就算再沒用,手上也有些證據,證明二哥是如何殘害手足兄弟的。想必父皇見了,定要有所動作。我只希望,大哥能提前做好準備,別讓某些人狗急了跳墻才好。”
太子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飲下此杯后,讓你見識一下哥哥的厲害。”
唐佳人看向唐不休,皺了皺眉,暗道:怎么覺得這太子沒安好心呢?
唐不休送給唐佳人一個不急,且看下去的眼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