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里,燈火闌珊,金碧輝煌,富貴至極。
公羊刁刁身穿龍袍,坐在案前,翻閱著堆積如山的奏折。
一本,兩本,三本……
突然,公羊刁刁一揚手,將所有奏折都推翻在地!有只燈盞隨著他的一推之力,滾落到地上,碎裂開來。
燈盞里的油脂迅速蔓延到奏折上,燃燒起幽藍色的火苗,絲毫不刺眼,也不冒黑煙,就像這皇宮一般那么矜持高貴,實則背地里干得都是毀尸滅跡的勾當!
黃蓮聽到動靜,立刻從門口探頭觀望。見起火了,公羊刁刁卻坐在桌子前一動不動,當當即沖進屋里,脫下放在塌上的棉被,扔到火上,跳上去一頓猛踩,將火壓滅,這才松了一口氣,看向公羊刁刁。
公羊刁刁面無表情地站起身,向外走去。
黃蓮忙將人攔下,道:“皇上,和妃娘娘已經等在殿外。”
公羊刁刁皺眉,問:“她來干什么?”
黃蓮低聲道:“諸位大臣都將愛女送入宮中,圣上感念丞相諸多幫扶,冊封他的嫡女為和妃娘娘,卻從未招她侍寢。后位空虛,這位娘娘怕是坐不住了。”
公羊刁刁挑眉,眸光中帶出一絲毒辣之意,道:“耐不住寂寞,為何進宮?”
黃蓮勸道:“日后還需多多依仗丞相大人。后宮不穩,則朝堂不穩。”
公羊刁刁瞬間暴怒,呵道:“放肆!”
黃蓮立刻跪下。
公羊刁刁瞇眼道:“我的事,豈容你多嘴多舌!”
黃蓮以頭觸地,道:“請皇上責罰。”
公羊刁刁盯著黃蓮半晌,突然笑了笑,蹲下,問道:“你是不是認為一直輔佐朕,朕就不會拿你怎樣?”
黃蓮聽出了森森寒意,立刻道:“不敢。”
公羊刁刁道:“不敢,還是不曾想過?你心里一定惦記著那個廢物吧?你說奇不奇怪,以往,那個廢物主導著身體,朕只能偶爾清醒片刻。而今,一場大火之后,他竟沉睡不醒。偶爾醒來,也難以支撐上一盞茶的功夫。幸而他一直乖巧老實,否則……朕如何成就大事?若指望他奪得皇位,簡直就是癡心說夢!”
黃蓮不語。
公羊刁刁冷哼一聲,站起身,道:“若那女人再來擾朕,送條惡犬過去!”言罷,大步向外走去。這皇宮里不知為何這般憋悶,令人透不過氣來。他很想出去走走,最好……漸行漸遠。只是這話他不能說,不能告訴任何人。他的重擔已經卸下一半,就差另一半了。
那個廢物做不成的事,他輕輕松松就搞定了;人人爭奪的王位,他信手捏來。剩下的,就是……顛覆。顛覆正與反,顛覆天與地,顛覆……一切。
然,到底要如何做,要怎么做,要不要做,他卻猶豫不決。
只是……唯恐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