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家耽擱了半天,時間已經不早了,溫向平問了路去郵局,索性這回幸運的多,順順當當的到了目的地。
將手稿一式兩份分別寄往兩個地址,溫向平深吐一口氣。
他雖然對自己的創作有信心,可到底現在的雜志報刊能不能接受他的想法,他并沒有十分的把握。
雖然之前和蘇承祖表了堅持的態,妻子和岳父也愿意支持自己。可溫向平清楚,家里的經濟條件,不足以支撐他屢次的失敗。
只希望能第一次就收到好的結果吧。
溫向平又緊趕慢趕趕到車站,一掏口袋,手里還剩一塊一的毛票。
一張郵票五毛錢,只寄個信,溫向平身上的錢就去了二分之一。車票一張四毛,來回就是八毛,剩下的七毛是讓溫向平在城里吃飯的。
結果今天遇見了原身的家人,蹭了一頓飯也算是意外之喜,這七毛錢算是省下了。
等溫向平下了車,天已經微微暗下來,從坐大巴的地方到第五大隊還有一段距離,整段路都是土路,坎坷不平。
等溫向平深一腳淺一腳的趕回村子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村子今晚與往常有些不同。
村子里油燈是很昂貴的物事,尋常人家一般不舍得點,于是常常天一黑就上床睡覺,村子便靜謐下來,只能聽見蟲鳴陣陣。
然而今晚,溫向平所過之處,竟有三分之一左右的人家點了油燈,人影隱隱從窗戶中透出來。
就是沒點燈的人家,也有不少人沒睡,人聲時不時透過夏夜的熏熱傳來,諸如“造孽啊”,“心狠”之類的詞灌了溫向平一耳朵。
這是出事了
溫向平神色一凜,拔腳就朝村尾疾奔而去。
跑到村尾,遠遠的看見自家沒點燈,溫向平提步跑的更快,蟲鳴再聽不見,只有夏夜的風刷刷劃過耳際的聲音。
溫向平到了門口,看見大門虛掩,心下一驚,推門而入,
“玉秀”
沉默突然被打破,蘇玉秀驚訝的聲音傳來,
“向、向平”
伴隨著椅子被帶倒在地的聲音。
溫向平心里更是不安,大步往堂屋跑,
“是我是我玉秀,我回來了家里出什么事兒了你和孩子們在哪兒爸媽呢”
天色太黑,溫向平看不真切,只聽到突然堂屋里傳來凳子被絆倒的響聲,跌跌撞撞的腳步聲,隨后就感覺到,兩道如小型炮彈的人撲上來一高一低抱住了自己的腿,
“爸爸,你可回來了――”
溫向平心里一慌,反摟住兩個孩子,
“出什么事了”
屋內傳來蘇承祖低沉的聲音,
“把門關了,進來說。”
聽著岳父沉穩的聲音,溫向平懸了一路的心總算放下一些。
蘇承祖和李紅枝借口乏了回了自己屋子,溫向平四口也回了屋子,點亮一盞油燈,照亮一方小小的空間。
“這是怎么了”
溫向平把兩個孩子抱在懷里,甜寶就不說了,一向老成的溫朝陽都有了哭腔,可見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一下一下親吻著兩個孩子的發頂,
“不怕,爸爸在這兒,一直在這兒陪你們,能告訴爸爸,這是怎么了么。”
聽得溫向平問,蘇玉秀的面上閃過一絲愧疚,還好天色黑,溫向平看不見。
甜寶抽噎著道,